“行刑——”
隨著楚懷風的一聲令下,瑤池柱上,楚清辭被碎發半遮的視線裡,是昔日與她交好的同宗師兄們的歡呼。
“唉,門主到底還是太仁慈了,楚清辭做出這種事情,門主竟然還饒她一條性命。”
“要我說啊,這楚清辭就應該被挫骨揚灰,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門主還是顧念養育之情吧,就是苦了何師妹,從小漂泊在外就算了,回到宗門裡還要被楚清辭這個假女兒狐假虎威的欺負。”
提到何皎皎,師門的眾人便都忍不住朝何皎皎遞過去心疼的神色,何皎皎見狀,抬手用袖口的布料掩了掩眼角,遮住了半邊的臉,聲音微微輕喘,似帶了哭腔:“大家彆說了。”
“都是同宗族的兄弟姐妹,一定是皎皎哪裡做的不好,才會惹得阿辭姐姐這樣,她一定不是有意的。”
我見猶憐的模樣好不可憐,惹得同宗族的師兄姐們立馬就開始安慰她。
“嗐,何師妹,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楚清辭欺負成這樣。”
“就是啊,何師妹,你是不知道,這楚清辭從小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仗著自己是楚門主的女兒,在這宗門裡就飛揚跋扈的,我們又不好說什麼,隻能順著她罷了。”
“要是門主當初沒抱錯就好了,何師妹這麼溫柔的一個女孩子,我都不敢想象,要是何師妹能從小與我們一同長大,會是多美好的一副光景。”
飛揚跋扈麼?
原來,她自以為的活潑和肆意,在他們的眼裡,是礙於楚懷風的麵子,不敢反抗的跋扈。
不堪入耳的指責沒有因為瑤池的距離而被削弱,一句句像當初割心頭血時的刀尖,剜得她說不出話來。
隻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疼——
好疼。
剖離金丹對修仙之人來說本就是極為痛苦的事情,為了減輕痛苦,一般會給剖離金丹的人服用一些麻醉的藥物。
但此時,大抵是為了懲罰楚清辭,整個刑罰楚懷風根本沒考慮過要給她注射或者服用任何的麻醉藥物,楚清辭隻能生生地扛著。
因為沒有麻醉的原因,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在一點點的流逝,抽離。
一張臉蒼白得毫無血色,額頭上的細汗順著臉頰和下頜線流進身上僅剩的裡衣,因為疼痛,她隻能雙手握成拳,企圖以此來減輕痛苦。
她的身體不住地開始掙紮,抽搐,若不是瑤池柱上的鐵鏈將她死死地扣住,讓她幾乎動彈不得,就連楚清辭自己都不知道,她會因為這樣的酷刑,擺出何種難堪的姿態。
偏偏,在她恍惚又模糊的視線裡,如跑馬燈一晃而過的,竟然隻有同門師兄師姐們的拍手叫好,還有對她的詛咒。
詛咒她不得好死。
詛咒她下地獄。
“啊!呃……”
剖離金丹的痛苦還未結束,楚清辭便感覺心口傳來一陣鈍痛。
怎,怎麼會……
幾乎要變得昏暗的視線裡,楚清辭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把插在自己心口的劍。
那是她的佩劍,霜泠。
修仙之人一般都會配有自己的法器,而想要法器聽從自己的命令,就需要馴服它,讓法器認主。
霜泠是楚清辭一直以來的佩劍,自然是認過主的。
怎麼會這樣?
莫非,是因為剖離了金丹,她沒了內力,便控不住霜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