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她。
她不是一個很好的主人。
後來,楚懷風來取心頭血的次數越來越多,很多時候,她都臥病在床,時而昏沉,時而清醒。
她連自己都顧不上,又何來彆的精力來滋養霜泠。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霜泠便被何皎皎操控了。
等她反應過來何皎皎修煉邪道,一切就已經來不及了。
想著,楚清辭望向霜泠的眼神裡莫名有了愧疚,還有心疼。
可是就連她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楚懷風陸銜舟他們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莫非,何皎皎用了障眼法?
邪道的障眼法,隻對有修為的人起效,這可能也是隻有楚清辭能看出來的原因。
但不管如何,既然霜泠認了主,不管霜泠變成什麼模樣,她也有義務把霜泠帶回去。
目光最後在霜泠的身上停留,楚清辭彆開眼,望向何皎皎的神色凜冽,連語調都染了往常少有的冰冷:“霜泠是我的佩劍。”
“何皎皎,你還不還?”
大抵是楚清辭說話的聲音實在太冷,惹得何皎皎忍不住膽寒瑟縮了一下,但過後,她看了看站在身旁的陸銜舟和宋庭安,瞬間又覺得有了抗衡底氣:“阿辭姐姐這話皎皎可就聽不明白了,霜泠如果認了姐姐為主人,又怎麼可能會認皎皎呢?”
“想是阿辭姐姐記錯了吧?”
嗬,邪魔外道,自然可以讓染了邪氣的靈劍易主。
楚清辭不想與她廢話,何皎皎擺明了就是不想還的意思,楚清辭便沒必要與她諸多口舌了。
她雖然沒了金丹,但那些日夜修煉的招式卻釘在了她的腦海裡,這會兒結界已開,楚清辭便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
在楚清辭有內力的時候,這宗門裡能與她抗衡的大約隻有楚懷風,因此這會兒雖沒了金丹,卻還是能抵得住何皎皎的幾招幾式。
掌風相對之間,最後是陸銜舟一掌打在了楚清辭的胸口,震得她五臟六腑都幾乎移了位,飛出去幾丈遠後,倒在地上嘔了一口濃血後,冷汗密布額頭,連眼前的景象都變得模糊不堪。
那一掌打下去,陸銜舟想是感知到了什麼,錯愕地望著她:“你……”
“你既然已經沒了金丹,又何必再胡攪蠻纏。”
一個多月前,楚清辭被當中剖了金丹,對於楚清辭現在體內沒了內力這件事,陸銜舟的驚訝不過一瞬,便恢複了平靜:“罷了,往後不要在礙我們的眼。”
“庭安,把楚姑娘扔出去吧,省得臟了這結界口。”
“是,師兄。”
好疼啊。
昏沉間,楚清辭感覺到自己像是騰空了,麵卻朝著地麵。
她是被扛起來的。
沒等她做出什麼反應,下一陣的疼痛便又侵襲了她。
到了地點,宋庭安直接把她甩到了地上,那模樣,像極了在扔什麼特彆臟的垃圾似的。
隨後,宋庭安明明已經走出去了幾步,卻又回頭。
是朝著楚清辭的身體狠狠地踹了兩腳,扔下一句‘晦氣’之後,才用了點兒內力,禦劍飛走了。
與上次經曆了瑤池柱上的刑罰時不同,那時候,她連清醒都做不到,可現在,楚清辭卻能清醒著感覺著這一切。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身上發著冷。
迷糊間,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被擁進了一個溫熱的,有溫度的懷抱。
“阿辭,阿辭,你還好嗎?醒醒。”
好熟悉的聲音。
好像是……
幾乎是用了最後的氣力,楚清辭艱難地動了動唇:“……是,是裴禮麼?”
“嗯,阿辭,我是裴禮。”
“裴禮,我好疼啊。”
她想要抓住那人的衣衫,卻怎麼都使不上勁兒,最後隻能恍然笑笑:“你怎麼來啦?”
“因為我等不到阿辭。”
也不知道是因為她實在沒有力氣,聽什麼都會覺得輕飄飄的,還是那人的聲音原本就該是這樣柔和,像清泉:“我說過,我隻等你兩個時辰。”
“阿辭,兩個時辰到了。”
“我來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