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爬起不來?”
溫可都嘟囔著從皮子裡爬起來,腦袋“砰”的一聲撞到雪橇,痛呼一聲,又倒了下去。
“你看看我說啥呢?”烏裡搖了搖頭,哭笑不得。
一群孩子正圍著林川的雪橇打轉,劉海娃坐在中間,也不知道在給他們講什麼故事。
有個戴兔皮帽的小子伸手摸向一旁的高粱酒罐,被拎著奶壺的婦人一巴掌拍開:”猴崽子!這可是寶貝,碰碎了把你吊樹上!”
熱鬨的清晨,林川的眼裡隻有娜斯塔霞。
她沒戴那頂標誌性的白貂皮帽,淡金長發用鹿筋草草束起,正用犴脛骨刀處理皮子。
林川走過來,她頭也不抬地甩過個皮囊:“喝了,解酒。”
皮囊裡是混著鬆針的苦茶。
林川灌下一大口,被苦得皺眉。剛要說話,娜斯塔霞一眼瞪過來。
嚇得他隻好硬著頭皮,咕嘟咕嘟喝光。
周老大和周老二對視一眼,偷偷笑了起來。
托爾多扛著雙筒獵槍晃過來,槍管上綁的獸骨鈴叮當作響:“林川安達,等會兒跟著溫可都學下套。你那漢人的細皮嫩肉……”
話音未落,隻聽見“噗”的一聲。
托爾多身形猛地一頓,死死地閉住嘴巴,大氣不敢喘一口。
一把獵刀釘在他腳邊雪地裡,刀柄纏的紅綢帶獵獵飛舞。
“娜斯塔霞……”托爾多訕笑道:“我就是跟林川安達開個玩笑……你彆拿飛刀甩我啊……”
“嬸兒!你會飛刀?”周鐵栓驚呼一聲。
“鐵栓,你叫她什麼?”林川一陣心驚肉跳。
這娜斯塔霞人長的好看,沒想到竟是一頭母老虎,周鐵栓這麼叫她,怕不是要遭……
“嬸兒啊……”周鐵栓看了一眼林川,納悶道:“叔,你媳婦兒我不是應該叫嬸兒嗎?”
林川看著娜斯塔霞遞過來的眼神,連連擺手:“娜西婭,不是我教他這麼叫的……”
娜斯塔霞“噗嗤”笑了一聲,不理林川,轉頭對周家兄弟笑道:“你們想學飛刀?”
“想!”周家兄弟腦袋點得像撥浪鼓。
“我還會打獵,要不要跟我學?”娜斯塔霞問道。
“要!”周家兄弟腦袋點得那麼快,林川看著都有點暈。
“那以後聽誰的?”娜斯塔霞笑咪咪地問道。
“聽嬸兒的!”周鐵柱毫不猶豫,大聲喊道。
周鐵栓則愣了一下,嘿嘿樂了起來。
“嗯?”娜斯塔霞目光盯著周鐵栓。
“嬸兒,你和叔的,我都聽……”周鐵栓不好意思笑起來。
“哦對對……”周鐵柱後知後覺,看到旁邊林川要殺人的眼神,連忙吐了個舌頭:“都聽,都聽……”
“行。”娜斯塔霞笑著點點頭:“學做皮子這幾天,我教你倆飛刀!”
“娜西婭,這樣不太好吧……”
林川剛想象征性地說一嘴小孩子學這個乾嘛,便看到娜斯塔霞眼裡的殺氣……
他急中生智,趕緊改口道:
“我也要學……”
“想得美!”
娜斯塔霞嘴上拒絕,目光中卻有股攝人魂魄的笑意:
“等獵到獨狼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