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如歪頭一笑,比了個五給他們看。
長樂侯劍眉一擰:“你張口就要五萬兩,還說不是獅子大開口?”
梁善如在心裡又罵了句不要臉,然後才說:“我說過,二十四年征戰,我爹所得賞賜不止萬金。
我就按萬金算,長樂侯應該比我清楚這是多少銀子吧?”
一金十六兩,光是萬金之數他就該給梁善如十六萬兩,這裡麵還不算上梁績的俸祿和彆的所得,真要清算,五萬兩委實不多。
“你說得好聽,你爹從前……”
“我爹從梁家所得幾何,你心裡沒數嗎?”梁善如打斷他,“把我們一家三口在長樂侯府的吃穿用度全算上也不會超過三萬兩!
侯爺,我隻算了我爹賞賜所得跟你要五萬白銀,已經很便宜你了。”
梁老太爺趕緊附和:“要我說孩子真是沒多要,你自己算算呢?”
長樂侯差點就破口大罵。
“當然是便宜他。”
他罵人數落的話到了嘴邊沒來得及說,外間清亮的聲音忽然傳來,把堂內所有動靜都打斷,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梁善如。
長樂侯一直盯著她,哪怕被循聲望去的同時都沒忘記用眼角餘光瞥她,見她不動如鐘,暗道壞了。
她有備而來,除了周慎還請了彆的幫手,來人便是她的後招!
於是更好奇來者何人。
待看清錦衣華服臉上寫滿不好惹三個字的梁氏進了門,再看跟在她身後的兩個年輕郎君,長樂侯呼吸一滯,騰地站起身來:“你怎麼回來了?”
梁氏不屑看他,還是裴靖行笑著反問:“阿舅這話好沒道理,長樂侯府也是我娘的家,她雖然出嫁,難道不準回娘家探親?阿舅怎麼張口就問我娘為什麼回來?”
長樂侯被倒噎住,好半晌才想起來罵他:“我跟你娘說話,哪裡有你一個晚輩插嘴的份兒,也不怕失了信國公府的體統規矩!”
他是慌了,口不擇言。
裴靖行一皺眉,後退半步,看向裴延舟。
裴延舟負手而立,順勢接道:“信國公府的體統規矩如何,就不勞長樂侯操心了。”
其實他語氣溫吞,可沒由來讓人覺得氣勢迫人。
長樂侯聽他不叫阿舅,這才知他不是梁氏的兒子。
信國公的二弟早年戰死,後繼無人,那眼前這個……
長樂侯頓時頭皮發麻:“我並不是那個意思,世子莫要誤會。”
裴延舟嗯了聲:“我誤不誤會不打緊,怕的是外人誤會,存心挑撥,侯爺若是慎言,便不會有那些麻煩。”然後又說,“適才聽表妹說隻要五萬兩,侯爺也覺得不妥嗎?”
壞了!
前麵半句是威脅,後麵叫梁善如做表妹是警告,一句話拐了幾個彎,那個也字最嚇人。
這些人來者不善,是衝著侯府全部家產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