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走的梁善如身形驟然一頓,再有動作時顯然加快了腳步。
裴延舟看的神色微暗,連語氣也不善起來“你何時學會了胡說八道的毛病?”
裴靖行低促的啊了聲“大哥剛才……”
他看得出裴延舟不快,所以有所猶豫,但也隻是一瞬而已,還是照舊說“顧左右而言他,分明不想表妹誤會你更深。
實則指點我的那幾句真算不上什麼,偏偏大哥上了心,還不是因為表妹前些天的那番話?
再有大哥你……大哥聰慧夙成,適才卻實在算得上語無倫次。
在我看來,便就是討好。
我之前就這麼想過,也提過,大哥對表妹態度和旁人很是不同,今天就尤其明顯。
這怎麼是我胡說?”
裴靖行從小看著他行事做人,如今好多都是跟他學來,連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哥哥都比不過他。
這樣的態度,前所未見。
他越發覺得奇怪。
裴延舟知道糊弄不過去,橫了他兩眼“你心裡是怎麼看表妹?”
裴靖行劍眉微蹙“自然是跟家裡妹妹們一樣。”
“我問的不是這個。”裴延舟嘖了聲,“你聽說表妹那些經曆之後,不覺得她可憐?”
裴靖行是覺得的,但表妹性情剛毅,不是個需要人可憐的性子,他嘴上就一句也沒提過。
“大哥是說因為覺得表妹可憐,所以對她諸多包容忍讓,甚至是討好?”裴靖行深色複雜的看過去。
他又不是三歲的孩子,得可憐到什麼份兒才能做到這地步。
何況表妹對大哥的態度還不好。
怕古來聖人都做不到。
好在他有分寸,聽到此處便知道裴延舟根本不打算說實話,追根究底不是他會乾的事兒,心底哪怕犯嘀咕,但不會真的探究到底是為什麼。
裴靖行聳聳肩“就當大哥是覺得表妹可憐吧,我不多嘴問。”然後就又問起李自陽,“大哥預備按表妹說的辦?”
裴延舟說當然“原本也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既然表妹開了口,當然要讓她滿意。”
裴靖行瞥他“這兩天就辦?”
“你覺得呢?”裴延舟不答反問。
裴靖行認真思考良久,搖著頭說不行“沒有合適的機會。縱然大哥說不怕李家或柴氏鬨起來,但我想著凡事總要有個兩全其美的說法,才能堵上人家的嘴。
柴氏前腳把五萬兩送過來,大哥派人跟著李自陽出城,剛在道觀安置下來,後腳他就出這種事,說不過去。
不如等咱們離開揚州之後,就當是李自陽耐不住道觀清苦,非要跑出去尋歡,在外麵出了這檔子事。
橫豎柴氏要鬨,咱們隻管問他,他家留的人怎麼不看好李自陽,說好了道觀清修他卻不肯老實,他家又要怎麼說呢?”
裴延舟眼底露出滿意“總算你有件事是正經過了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