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桓不知何時就坐在了臥榻之上,大紅的衣裳縫飾著錦繡鴛鴦,身側麗人相伴,溫玉入懷,恍如隔世。
他來到了哪裡?
張桓有些迷茫的左右觀察。
金花鳳釵冠,五彩帔雲肩,入目是火紅的鳳冠霞帔,豔麗動人,繡有大朵芳豔的牡丹花,如出水芙蓉,爭相奪豔,華麗奪目。
是一件嫁衣,他穿越至了結婚的場景當中嗎。
暖紅的燈火照拂下,一隻碩大而精致的鳳凰在紅衣之上如同飛舞般,金光燦燦的,大氣尊貴,在牡丹從中靚麗擺舞。
鳳穿牡丹,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令人驚歎這件嫁衣的美妙絕倫。
嫁衣之下,是曼妙婀娜的身姿,從上而下凹凸有致,曲線窈窕美妙,縱是被遮住了麵貌,也能令人一看就浮想聯翩,認為這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子,完美無缺。
此刻,她與張桓一同坐在臥榻之上,將身子傾倒在張桓的懷中,觸之柔弱無骨,身體輕盈軟膩,有些迷戀的蹭了蹭張桓的肩。
“洞房花燭夜,最是磨人心,自古美人關難過,全是因為**一旦升起,就再也止不住。”
張桓側目,他的道心之劫有夠特殊的。
若是記憶全無,有銷骨美人入懷,可能還會有些波折
但此刻在這裡的是道心堅定的自己,記憶未失,他自始至終一心向道,豈是紅粉骷髏就能打動的,笑話!
張桓默歎,他的迷失之禍與常人不同,但也僅此而已了。
無非就是攻人之常情,看修士能否克製住自己的七情六欲,一旦掌握了情愛得失貪欲等情緒,那再厲害的心劫都無法破防。
接下去就是尋找破關之法
張桓動了動身子,想要將身上的新娘推開,但事與願違,他的身體無法移動分毫。
心神無法控製虛幻的身體,被強製性的束縛了住。
是好戲還沒有開場,還不能破局嗎。
修行途中所遭遇的關卡總是有一定規律的,有些需要遵照規律而破。
這迷失之禍也是如此,後續還有其他步驟,待戲劇開始後還能遵守本心,才方可破關。
不然一進來就出去了,這迷失之禍豈不是成了公交車。
張桓默默等著,懷中的麗人在這時主動向他搭起了話來。
“夫君,夜已深了”
聲如百靈鳥般動人,紅繡蓋頭下的新娘忐忑而含蓄的朝張桓暗示,似是還帶有幾分出嫁於心上人,得償所願的高興。
她在張桓懷裡低著頭,幾根纖細蔥指撫在嘴角,微微側著臉,對稍後就要坦誠相待的夜晚感到害羞,在醞釀著勇氣。
一位古典的女子。
張桓不為所動,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偽物罷了。
就算成了姻緣又如何,不過是夢幻泡沫,在他勘破這虛妄的迷失之禍時,便會憑空消失,消失的一乾二淨。
不過剛才聽這虛幻的新娘聲音,倒是與一位故人有些相像。
似是聽到了張桓的心聲,又像是蓄滿了勇氣,她撫著張桓的肩,主動抬起一隻手,撐起紅蓋頭,就在張桓的懷中,向上與張桓四目相對。
“以我們之間根深蒂固的情意,倒也不必在乎那些繁瑣的規矩,你說是吧,張桓。”
眼中倒映的是一張美若天仙的麵龐,仙姿玉色,好似上天雕刻的絕美容顏,畫著淡淡的妝容,美的讓人心顫。
眉若煙雨含黛,一雙杏瞳瀅瀅如水,深情凝視,上麵的睫毛修長,鼻梁輕佻如豔後,一雙紅唇飽富光澤,美豔動人。
盤成了髻的烏黑秀發掛著幾根金色頭釵,左右各有三根,分外妖嬈,順下一縷縷發絲飄舞,輕輕一掃,就叫人間失了魂。
“怎麼會是你?”
張桓像是見到了一副熟悉的麵孔,沉氣呼吸,努力穩定自己的心神,他在一瞬間被衝擊到了。
麵前的人在他印象中十分的深刻,昔日的瑤池聖女,與他神帝的那一世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他一心向道,對聖女的情愫視而不見,從未有過回應。
如今卻在這裡,虛幻的天地,與對方喜結連理,成為了一對夫妻,令他覺得荒誕。
“你終究是虛幻的,不是她。”
張桓歎了口氣,身處迷惘之禍中,他的記憶也未消失,自然是清楚此時自己的狀態。
若此刻麵前的真的是瑤池聖女,他或許還會敘敘舊,而在這假的世界裡,結婚什麼的,在他的認知中,與自己離得太遠。
“夫君,什麼虛幻不虛幻的,我就是我呀,伱最喜歡的憐兒。”
她微微顫動著睫毛,頂著與記憶中瑤池聖女的樣貌身材一模一樣,乃至聲音都完全相同的樣子,對著張桓莞爾嫣笑,猶如世間最美的風景在綻放。
可惜張桓未被她所迷惑,依舊清醒,漠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過是女色,他雖未嘗過,但早已通透,視之為泥土,道心如磐石般穩固。
也就頂著瑤池聖女的那張臉能讓他回憶起過去的一些事,心裡再淺淺的泛起一絲波瀾了。
張桓嘗試起身,可依舊未能獲得身體的掌控權,反倒是被嬌軀貼的更緊了,她摟緊了張桓。
懷裡有股細膩柔軟的感覺,說不出來的花香味道撲鼻,來自她的身上。
香氣聞著令張桓渾身舒坦,旋即腦海中猛地一震,猝不及防,像是被灌輸了大量的記憶一般,腦中浮現出了一些本不存在於他記憶裡的畫麵。
如夢似幻,與真的無異。
植入他的記憶當中重疊交織,在這片迷失之地的規則下,一時間讓他分不清真假,全盤接收了來自虛擬世界的記憶。
“迷失之禍,真正的要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