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睡姿卻不如他一樣規矩,剛睡熟不久四肢如同水蛇纏上他,更是將他的胸膛當做靠枕。
畫淩煙推開幾次之後,女人動作反複,折騰累了他便不再理會。
竹林中一座草亭靜靜地矗立,陣陣涼風徐徐拂來,帶動著竹葉沙沙作響。
青鶴端坐在煮茶的火爐前,輕輕地晃動著茶盞,茶香隨著他的動作從杯口緩緩溢出,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聽到空中些許響動,他放下茶盞拿起茶壺將茶倒七分滿迎客入席。
“來了。”
竹林微微抖動,草亭落下幾根雜草。
一個身穿黑緞長袍臉戴獠牙麵具的男子出現在他麵前坐下,他並未端起茶盞喝茶,而是拿出隨身帶著酒壺倒入茶盞中。
“多年不見,你還是這幅模樣。”
男子喝了一口酒,舉止投足間儘顯張揚。
“寒夜配烈酒,人間幸事。”
青鶴動作優雅倒了一杯茶,“你倒是變了許多。”
他們年幼相識,初見時一個是老國師備受寵愛的徒兒,一個則是北臨國戰敗送來求和的質子。
“往日不可追,不提也擺。”
男子毫不在意的擺手,忽而他開口,“老國師之事可需我相助?”
老國師仙逝已有兩年,他也做了南月公主兩年的男寵。
這兩年他無時無刻想把恩師的仙屍尋回,但每次都無功而返。
青鶴垂眸視線落在茶盞中的茶葉上,他抿了一口茶微微搖頭。
“師傅曾說過,有緣自會相見。”
許是緣分未到,師傅不讓他尋他。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諷刺。
“你們這些神棍就喜裝神弄鬼,自欺欺人的把戲也不膩。”
竹林中似有斷裂發出嘎吱聲響。
青鶴無視他的話,“見到殿下了。”
許是酒意上頭,男人將酒壺隨意放在石桌上,將臉上的獠牙麵具摘下露出堅毅的麵容,眉骨下的眼睛如鋒利的鷹隼看透人心。
“見到了,與之前大有不同,不知是真是假。”
青鶴似是聽到什麼笑話,“無關真假,也不妨礙你想殺她。”
他在南月為質子的那些年,受過諸多屈辱,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被人所迫。
男人眉毛微挑,大大方方的回懟。
“想殺她的不止我一個,你、他們都想,但此刻的你們做不到。”
隻要南月帝後活著,他們便永遠沒有動手的可能。
“難不成你們想除了南月帝後?”
話音剛落,青鶴手中的茶盞碎裂,溫潤的嗓音帶著些許冷意。
“你逾矩了。”
自始至終他們想殺的隻有一個。
“看吧,”男人聳肩做出就是如此的表情,“說真話你們又不愛聽。”
他朝著竹林中喊道:“是不是啊,少盟主。”
一身紅衣少年靈敏的耍弄手中薄如蟬翼的長劍,少年冷哼。
“少管我,閉嘴。”
出劍的速度讓人眼花繚亂,顯然少年不想參與到他們其中。
男子悶笑連帶著竹林增添些幾分人氣。
“今夜本是少盟主侍寢,卻被小啞巴搶了先,難道是心中憤憤不平,故來此找不痛快。”
“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林中少年氣急,幾張竹葉劃過長空淩厲襲向男子。
男子側身躲避護住即將碎裂的酒壺,隨即竹葉嵌入草亭的木頭上。
“他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