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賜推開車門,在眾目之下,抬腿邁下車子。
被擦得油光鋥亮的皮鞋,在陽光下分外的亮眼。
一身西裝的陸天賜,呈現在所有村民麵前。
光鮮亮麗。
“大半年不見,這陸天賜咋跟換了個人似的,這衣服可真好。”
這個年代,最常見的好衣服還是翻領的中山裝。
成套的西裝雖然有,但是其昂貴的價格,根本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承受得起的,穿的人少之又少。
城裡的一些年輕人結婚,圖新鮮時髦,會向照相館租借。
拍組照片,結婚當天穿一下就是很體麵的了。
像陸天賜這樣平常穿著,就顯的十分搶眼。
“他該不會是為了現唄,從照相館租的吧?”
有人羨慕,也有人懷疑。
不少人都在小聲的議論著。
見到陸天賜,杜大偉滿臉的陰沉,不過他心裡卻也是充滿了驚訝。
大半年不見,他的這個便宜女婿竟然人模狗樣的,開著一輛吉普車回到了村裡。
見到杜大偉,陸天賜下巴往上抬了幾分。
之前他在老杜家當牛做馬,忍氣吞聲。
為的就是想倚靠老杜家的財力和人脈,在改革初期搶占先機,結果他們老杜家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他。
一家人都當他是吃軟飯的,瞧不起他。
現在陸天賜手裡有了錢,還有了自己的人脈網絡。
他自詡,現在就算沒有杜大偉的幫助,他也能打下一片天地。
陸天賜鼻孔看人,望著杜大偉,眼神中滿是桀驁。
如此態度,讓杜大偉更加的惱火。
“你趕緊把車子挪走,我們這正登記呢,你把它停這,這不是礙事麼。”杜大偉沉聲道。
杜梅生完孩子也有一段時間了。
雖說是個男孩,可卻不幸的被陸天賜的烏鴉嘴給說中了,這孩子因為近親繁殖,出生時帶有先天性耳聾,和白化病。
生了殘疾的孩子,杜梅整天以淚洗麵,而他的那個表哥丁輝乾脆就徹底消失,連一次麵都沒再見過。
如今的杜梅算是把腸子都悔青了,卻也毫無辦法,成天嚷著要把這孩子送人。
可誰家又願意領養殘疾兒童。
之前陸天賜答應了老杜家,等杜梅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再辦離婚手續,後來他開始搞小賭場,一直也沒回村裡,離婚的事拖到了現在都還沒辦。
從法律層麵上來講,陸天賜此刻還是杜梅的丈夫,老杜家的女婿。
而他這次回來,也是存了趕緊跟杜梅把手續辦了的心思。
當初杜梅有多瞧不起他,現在的陸天賜就有多想打他們老杜家的臉。
“挪車麼,小事,我馬上就挪。”
“不過我也有個事通知你一下子,我和杜梅的離婚手續得趕緊辦了,彆老這麼托著,現在外麵追我的好看姑娘多了去了,你們這不是耽誤我的好事麼。”
陸天賜故意當著村裡人的麵,還說得很大聲,就是存了心思給他們老杜家難看。
他這是在向村裡人傳達一個信息,是他陸天賜甩了杜梅,可不是杜梅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