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還要忙著處理戰後事宜,她不忍打擾。
梁蕭遣散民眾之後,鐘離清風這才上前,結合前線的戰報,計算了一番,小聲向梁蕭彙報。
“此戰,共計繳獲活馬兩千八百二十四匹,其中有四匹已經確認跑壞了,死馬一百九十匹,可用鎖甲九百八十副,損壞鎖甲十六副……”
“可用馬弓九百七十把,弓箭正在整理,算上目前回收的部分,至少有三萬支。每匹戰馬行囊裡都有足夠三四天消耗的乾肉……”
梁蕭心領神會,沒有聲張。
損壞的鎖甲,幾乎都是被他給砍壞的,戰場凶險,他可沒有時間精準殺人留甲。
匈奴騎兵一如既往有備而來,每匹戰馬攜帶幾天的乾糧,二三十支箭,原本是足夠應對任何突發情況的,並且來回一趟箭矢也不會消耗多少。
匈奴騎兵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沛郡的部隊殲滅!
正常情況下,哪怕自己輕敵躁進,隻要不是身陷重圍,大部分騎兵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那幾個漏網之魚,若是回去彙報戰場細節,以後隻怕沒有這麼容易殲滅敵騎了。”梁蕭有些惋惜。
卓子房笑道“匈奴人應該也不敢來了,千騎全軍覆沒,若是多派幾千騎兵過來,彆說北疆軍營一定會出兵攔截,西秦的山陽郡那邊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匈奴騎兵侵襲沛郡的路線,確實是靠近西邊山陽郡的,哪怕隻有千騎,每次山陽郡都得緊張一下,嚴防死守,以防匈奴騎兵是真正意義上的“聲東擊西”。
部分匈奴騎兵還帶了三匹備用戰馬,此戰梁蕭帶隊,又專門挑著馬上的人殺,總算保住了大部分活馬。
兩千八百多匹好馬和接近一千副鎖甲,勉強可以組建一支千人騎兵隊。
“除了騎兵們的賞賜,兩千出戰步兵每人賞一兩銀子,受了箭傷的將士額外再賞一兩,郡丞額外賞銀一百兩!騎將秦平額外賞銀一百兩!”
梁蕭當眾下令,城北的守軍無不羨慕。
一兩銀子,能支持全家好幾個月的口糧了!
步兵此戰隻是起了牽製作用,消耗敵人的馬力,按理來說不過隻是職責所在。
但沛郡是他的基本盤,該賞該給的,都必須給到位了,才能吸引外麵的人投奔,也方便以後統治其他郡城。
眾將士隨梁蕭入城,卓子房和鐘離清風去負責戰利品入庫,賞銀和撫恤金的發放。
梁蕭回到家中,鐘離晚雪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也不顧他一身血汙,撲進他懷裡,兩眼直冒小星星。
“蕭哥哥果然是胸有成竹的,不過還是嚇死人家了……”
梁蕭失笑,一手輕輕抱著她安慰,“我連子嗣都沒有,當然不會親身犯險,不做無把握的事。”
“有子嗣也一樣注意安全嘛……”
聽著懷中玉人撒嬌般的規勸,梁蕭哈哈大笑,欣然答應。
她骨子裡是個能文能武的俠女,但能因為自己的擔憂,放下馳騁沙場的夢想,為自己打理家業,自己又怎能辜負。
靖雲生在大堂門口等候多時,神情激動。
一見梁蕭走來,他便忍不住上前。
“武君神威蓋世,沛郡崛起指日可待!白糖一旦出貨,應該趁著武君此戰威名,早日暢銷國內,迅速打響名聲,錦上添花!”
“此外,以複仇匈奴為名,向衛將軍申請在江北募兵,衛將軍一定也能給個台階下了!”
梁蕭會意,道“山陽郡的甘蔗應該也快到了,我會讓工人加快趕工。衛將軍那邊,我已經派人去報捷了。”
甘蔗的製作成本,其實是非常之高的。
正常製糖的話,可能需要拿出去曬製幾個月,才能得到比較乾淨的白糖,他的糖坊直接用起了柴火和木炭、草木灰,即使砍柴也是為了順帶剝樹皮來造紙,人工依然是一大筆成本。
不過,流民和貧民有砍柴的活可乾,也有利於沛郡安定和內循環。
目前,他為了避免配方外泄,或者防止能熟練操作的工人離開而影響到以後開工,在不製糖的季節,也必須正常雇傭他們,這些工錢也都粗略算在每斤製糖成本裡了。
製糖的季節任務繁重,需要工人多出點力,這份工作可是千載難逢的好差事,遠非耕田織布可以媲美,親兵們的妻子作為女工也都很珍惜。
靖雲生心情大好,對這個陣營的未來也更有信心了。
江南,陸湛所在小鎮,陸家鎮。
這位陸先生,正在為如何給武朝三傑滿意答複而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