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聽秦平彙報詳細情況,甚至不敢相信,趕緊來到前線,挑了一處高地,遠遠觀察。
直到發現呼延迅的部隊蜿蜒數裡,原地駐紮,生火吃飯,他才震驚不已。
要說匈奴名將撲屠輕敵躁進,其實也是很牽強的,對方不過隻是命不好,遇上了他這個對手。
換成北疆任何其他人統兵來犯,撲屠在那種情況下都不至於慘敗,至少可以從容撤退,最多損失個一兩千人馬。
遠方的匈奴運糧隊,才是真真正正的輕敵!
不過梁蕭也能理解,畢竟北疆騎兵從未有過主動深入敵境的情況)不是做不到,而是風險不可估量,畢竟匈奴人以騎兵見長,己方很可能有去無回。
在敵將看來,運糧隊是在本國境內安全行走,還受到右賢王庇護,可以高枕無憂,因此居然連先鋒部隊都沒有派出去,隻派遣了些許斥候,結果還讓他親自帶隊追殺殆儘。
殊不知,最近右賢王正被秦牧牽製得惱火。
這是絕佳戰機,稍縱即逝!
因此梁蕭毫不猶豫派人通知後方部隊全部趕來集合,自己帶隊埋伏在高地另一側。
七千騎兵已經接近運糧隊,如此情況,就算敵將反應過來,也來不及整軍防禦!
天地蒼茫,厚重的雲層隱約蒙上了一層血色。
覆蓋積雪的江北草原上,數千白影朝著東北方向移動。
白馬先行,其他各色馬匹作為備用馬,由兩千騎兵管束,緊隨其後。
七千騎兵隻用了半刻鐘,就完成了合兵一處,原地稍作休整。
直到此刻,敵軍仍未出動任何先鋒部隊,還在原地休整,兵力分散,不可能再集合有效的戰陣。
而梁蕭所要做的,便是在敵軍以糧車護在周圍,結陣防禦之前,一戰而定!
當然,敵軍的步弓手對己方有一定的威脅,這也需要他臨陣應變,最好讓那些被自己擊潰的逃兵充當將士們的擋箭牌……
梁蕭來到隱秘處,趁著將士們恢複馬力的工夫,觀察敵軍情況之後,心中主意已定,終於下令。
“輕盾護體,全軍突擊,隨我破敵,不容遲疑!”
話音剛落,梁蕭率領一千五百沛郡騎兵殺出高地,居高臨下,直撲敵軍運糧隊前部!
後方隊伍緊隨其後,頃刻間,七千將士皆以輕盾護住人馬要害,齊聲呐喊,殺聲震天,萬馬奔騰,勢如雷霆萬鈞!
匈奴運糧隊的前軍正在休整,乍聞西南方殺聲驟起,驚疑不定,打量著遠方騎兵。
考慮到深入敵境有機會偽裝成敵軍,這一次梁蕭並沒有攜帶旗號,隻有騎兵攜帶一麵軍旗,匈奴人一時間竟然沒能迅速認出。
“這是哪家騎兵?難道是右賢王派來的?”
直到梁蕭的部隊殺近,匈奴騎兵終於發現,衝來的這支軍隊之中有不少戰馬,正是匈奴戰馬,因此一時疑慮,隨後猛然驚醒!
“不對!”
七千白袍伴隨震天動地的殺聲,如餓虎撲食,直取匈奴運糧隊前軍。
“敵襲!!”
前方的匈奴步騎手忙腳亂,立即丟掉手中的乾糧,騎兵翻身上馬,步兵去找盾牌。
七千人一字排開,合圍而來,率先發動一輪攢射。
箭如飛蝗,殺機衝天而起,籠罩前方運糧部隊。
匈奴人猝不及防,以身擋箭,死傷慘重。
回過神來的幸存者,也紛紛躲進車底,不敢出戰。
深入敵境的這支部隊,首度交鋒,便將敵軍直接打蒙!
等到匈奴人反應過來,梁蕭的部隊已經發動兩輪齊射,收割無數,餘者潰不成軍。
前軍的三千匈奴騎兵已經上馬,但因為事發突然,部隊分散,沒能及時配合步兵組織防禦,又在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
梁蕭一馬當先,將一名匈奴騎將斬於馬下,隨後直取前軍大旗。
匈奴大旗下有一名敵將,看裝束與柏夫羅、撲屠相似,至少是個千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