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東將軍,沛郡太守,廣陵郡太守,愛卿梁蕭,自匈奴右賢王犯境以來,連卻強敵,捷報頻傳,朕心甚慰!”
“特此加封征北將軍、彭城太守,依沛郡、廣陵故事,彭城由梁蕭全權治理,非朕旨意不得乾涉!允許愛卿以鎮東將軍、征北將軍名義,征募精銳,他日北征匈奴,收複失地!愛卿竭忠儘智,朕之恩榮不斷!欽此。”
為了避免朝臣攻訐和武帝猜疑,梁蕭沒有在秦府接旨,而是和秦牧、秦勳提前在襄賁軍營等候。
這位欽差可是武帝最信任的太監,閹黨的中流砥柱,大內總管玄奇。
閹黨,本質上是得到本朝皇權支持,用於製衡門閥的黨派,武帝也默許他們的存在,對他們造成的危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玄奇不貪財,算是閹黨之中的清流,但有時也會在武帝授意下庇護閹黨,打壓世家大臣,自然也就成了世家大臣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對玄奇的痛恨甚至不下於對王騰。
梁蕭謝恩之後,領了聖旨和印綬,起身與玄奇對視。
玄奇也在打量著這個軍界新星,暗暗稱奇。
連斬一百零八將,如此戰績足以名垂青史,成為皇帝的心腹也不在話下。
“玄公公,仰賴陛下聖明,車騎將軍領導有方,日前我軍剛剛擊破匈奴十萬之眾,殺敵俘獲累計超過七萬之多,並收複失地三百裡,組建軍營!”
梁蕭突然語出驚人,玄奇猛地心頭一震,看向秦牧。
“車騎將軍,他說什麼?你們當真收複失地三百裡?”
秦牧立即如實彙報。
“梁蕭居功至偉,他先是領七千白袍騎兵,如此這般……”
聽完秦牧的詳細彙報之後,玄奇雙眼放光,上前握緊梁蕭的手,失聲驚歎。
“武君與車騎將軍立下如此大功,可喜可賀!忠武侯後繼有人,可歌可泣!不過……”
他又話鋒一轉,道:“車騎將軍,咱家還是需要親自確認一下戰果,去一趟北邊軍營,代吾皇視察,沒問題吧?”
秦牧連忙道:“理所當然!不過,公公也知道的,梁蕭他是三郡太守,不能一直賴在軍營不回去治理吧?而且,他一直待在軍營,將士們都已經分不清誰才是統帥了……”
“武君是有必要先回轄地,咱家確認情況之後,直接回京便是,不妨礙他。”玄奇見秦牧麵露難色,立即表態,心中卻有些疑惑。
看起來,這個車騎將軍也是擔心梁蕭一直喧賓奪主?
不管怎樣,這種事對皇權是有利的,帝王向來忌諱武將抱團。
他從京城趕赴襄賁,道聽途說,已經知道了歐陽熙被梁蕭折辱之事,後來便是梁蕭與秦家並肩作戰,化乾戈為玉帛。
不過,老將軍常年統領北疆軍營,舍不得地位也是情有可原。
哪怕是世家門閥之間的聯姻,彼此也是有底線的。
統帥地位,或許就是秦牧的底線?
秦牧欣然答應。
江北與江南不同,這裡岌岌可危,哪怕梁蕭成功驅逐匈奴右賢王,也並未改變江北難以對抗西秦的事實。
西秦發難,江北旦夕可破,可是三國君臣的共識。
因此,就算他和梁蕭抱團取暖,也是理所應當的,但這種事總歸是不利於那些門閥政敵的,他們一定會在武帝麵前極力譖毀。
國內的輿論權一直掌握在這些世家手裡,尤其是那幾個門閥大族。
他的孫女和外孫女,與梁蕭喜結連理還早得很,鐘離晚雪是他外孫女這件事,也暫時沒有大肆宣傳,人們隻知道鐘離晚雪曾被歐陽熙當眾羞辱。
在木已成舟甚至被武帝猜忌之前,儘量讓武帝多給梁蕭一點封賞,是秦勳的提議。
至少此役該有的封賞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