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司馬延年等大臣聞言,紛紛勸諫。
“陛下!江北士卒十萬,朝廷負擔沉重,再讓江北增兵的話,隻怕梁蕭會擁兵自重,將來難免危及京城!”
武帝目光如炬,冷眼掃過台下群臣。
“今年江南各地騷亂不斷,若非梁愛卿為朕接收三十萬流民,驅逐匈奴,收複失地,安定人心,隻怕此刻京城危矣,所需的兵力和財力又豈是為江北增兵數萬人可比!”
“更何況,徐州危機四伏,始終離不開朕的支持,朕何須擔心梁蕭擁兵自重?”
“江南各地也存在不少有心參軍的壯士,朕隻是讓他們去徐州吃皇糧而已,又不是讓戶部撥款增援,你們在急什麼?朕意已決,不必多言!”
麵對名正言順的武帝,群臣也無可奈何。
他們也深知目前情況,江北有梁蕭和秦家,豫章有雲家,可以戍邊也可以勤王,兩地又接連大獲全勝,讓如今的武帝底氣十足,至少也不必擔心再像以前那般,被門閥架空。
他們更明白武帝號召江南各地壯士去江北參軍的意圖。
一旦各地叛亂,或者軍閥擁兵自重,這些可都是他們能拉走的壯丁。
與其讓這些人成為將來威脅皇權的隱患,還不如把他們轉移到徐州去鞏固國防。
隻要西秦啃不動徐州,武朝江山便可保無虞,而如今的徐州已初顯固若金湯之勢。
如今的武帝似乎已有進取之意。
朝會又是不歡而散。
太子梁杋跑來禦書房,向武帝抗議。
“父皇何苦栽培梁蕭,坐視他成為軍閥之勢!這些世家大臣忠心耿耿,才是真正的國家棟梁,應該讓他們掌管徐州各地,統領軍隊,可保江山無虞!”
武帝隻是冷漠地瞥了梁杋一眼,“所以,百年國恥和曆代君王重用門閥士族都沒有關係?朕如此費儘心思,是為了誰?”
梁杋一時語塞,不敢回應。
百年之前,門閥猖獗,黨爭不斷,朝野動蕩,其後諸王叛亂,國家陷入前所未有之動亂,天子蒙塵。還是忠武侯府、雲家、秦家等忠君報國之家穩定局勢,及時渡江救駕,並支持天子遷都江南,才勉強保住這半壁江山。
可惜,最終朝野的話語權還是掌握在這群門閥和筆杆子手裡,以春秋筆法隱匿諸將功績,甚至偷梁換柱,讓各大門閥冒領這些將門世家的功勞。
這些將門世家的威懾,也讓昔日黨爭的門閥逐漸和解,甚至抱團聯姻,進一步加強了抗衡皇權的力量。
毫無疑問,他的父皇是有心改變格局,製衡文武,實現真正意義上的重掌大權。
梁杋並不認可這種做法,在他看來,自己的父皇是沒有可能如願的。
緊隨二皇子梁栻之後,太子梁杋也派出心腹,向各大門閥通風報信,以證明自己支持門閥的立場。
詔令又從京城發出,傳向全國各地。
京城又動員江邊各郡縣,往廣陵郡運送糧食和流民,借此削弱江南可能反叛的力量。
這一天,梁蕭陪鐘離晚雪和凝煙去了陸家大院,拜訪神醫雲子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