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好奇地盯著坐在廊下的紮伊娜。
不過一個時辰,她的頭發就已經花白了一半。
不僅如此,她的皮膚好像也在不斷地衰老……
血蠱蟲讓她容顏不改。
然而血蠱蟲一死,她就好像被扯了遮羞布一般,即將徹底顯出她本來的麵容和歲月。
但她此時好像並不在意自己即將會變成如何模樣。
隻是靜靜地坐著凝視著眼前那道緊閉的房門……
裴老國公還在裡麵躺著,生死不知。
雖然肅王身邊隨時都有一個大夫跟著,但今日這個恰好並不是醫術最厲害的杜大夫。
所以直到此刻仍未傳出什麼音訊來。
飛鴿傳書已經飛回了金陵城,但李卿落也有私心。
在請示了肅王後,她也給秀麗將軍府送了飛信回去。
希望祖母和洛神醫能快快趕來。
坐了一會兒,李卿落還是忍不住好奇的走過去來到紮伊娜麵前,開口直直問道:“其實你的血蠱蟲,並非是為了自己長生不老,是嗎?”
紮伊娜抬頭靜靜的凝視著眼前出現的小女娘。
她開口問道:“你的祖母,可是秀珍?”
裴老夫人閨名裴秀珍,原本也該隻有親近之人才會知曉,但因為其大梁第一女將軍的名號,所以她不同於彆的女娘,此名天下皆知。
更何況,紮伊娜曾跟在老國公身旁出入過戰場,和祖母雖然不太對付,但到底也算是舊相識了。
李卿落點頭:“是,我的嫡親祖母確實就是秀麗將軍。”
紮伊娜歎了口氣:“難怪,你的血會讓母蟲那麼瘋狂。”
“這天下,最讓裴郎無法自持會徹底發狂的血液,唯有他最親近的血緣之女,也就是他的女兒或是姐妹了。”
“你祖母的血脈對他來說,確實比同宗其它兒郎的血脈,其血液更加香甜美味。”
李卿落聞言,渾身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哆嗦。
“難道,大外舅公這些年特意疏遠隔離祖母,也是因為此事?”
“其實他並非真的恨絕了祖母?”
紮伊娜苦笑:“恨?”
“裴郎他確實恨過,恨他自己無力護著兩個弟弟性命,便隻能遷怒於你祖母。但其實,就算是那些惱恨,也早就釋懷了。”
“他已經死了兩個弟弟,若並非情非得已,又怎麼舍得將唯一跟著自己上過戰場吃過那麼多苦頭的妹妹徹底推遠?”
“因為他知道,倘若當年他不這麼做,你祖母也一定早就死在他的手裡。”
李卿落心中震蕩無比。
若是祖母知道了真相,不知是會高興還是難過?
高興她的哥哥其實這些年並非真的恨他。
難過她的兄長在人間卻過著地獄般的日子。
可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剛剛說母蟲,究竟何為母蟲?”
紮伊娜看著李卿落,事已至此,她也沒有好再隱瞞的。
所以隻是沉吟了一下,便又答了上來:“你可知苗疆蠱毒?”
李卿落搖頭。
她確實見識短缺,即便回來這大半年開始讀書寫字,但是時日實在太短,所以涉獵學到的東西仍舊淺薄稀少。
這東西,她在書裡也還未曾讀到過。
可她抱著一顆好學的心。
“血蠱蟲,難道就是苗疆蠱毒?”
紮伊娜:“算是吧。”
“苗疆蠱毒,是為世間最邪之毒。苗疆毒術,更是奇毒無比。”
“你可曾聽聞過,身中蠱毒之人,臨死前會經曆這天下最難當的痛楚之最?”
“要知道,這蠱毒是如何煉出,百蟲放在缸裡相互殘食,活下來的就是蠱。”
“蛇活下來是蛇蠱,蜈蚣活下來是蜈蚣蠱等等。蠱毒非常霸道厲害,尋常的蠱毒,一旦中蠱一年內就會沒命。”
李卿落:“可大外舅公身中的蠱毒,已經不止三十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