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道元,你身為刑部侍郎,當街親手弑妻傷弟,可是知法犯法!?”
“你身為刑部之人,將大梁律例毫不放在眼中,枉為朝廷命官!”
“今日當眾犯下殺人之禍,以己之私,報己之仇,竟還敢以公之名號令官差衙役意圖圍剿殺害無辜百姓,致使金陵衙門牢獄血流成河,實難饒恕之重罪!”
原本已經趨勢漸小的雨,突然又‘轟隆’一聲,‘嘩啦啦’了起來。
曲道元被當場捉拿歸案。
所有跟著從牢獄裡殺出來的官差衙役,也統統丟了刀劍,俯首聽命。
鄧嬤嬤給李卿落撐起了傘。
“姑娘,好像是刑部尚書張翼張大人。”
李卿落也很疑惑,這個張大人好像有意偏袒了自己?
一句無辜,竟然就將她揭了過去。
原本她已經做好了,今日也會跟著走一趟刑部的準備。
所以,也準備讓鄧嬤嬤隨時去肅王府通告一聲,準備讓肅王出手將她撈出來。
畢竟曲道元就是刑部侍郎,李卿落可算是撞到了虎口上的與他為敵。
誰料,這個刑部尚書竟然有意放過她?
當然,若不是如今有肅王這個靠山,她今日也不會如此狂悖行事,當真敢當著整個金陵城百姓的麵,將曲家揭露的如此徹底,不留餘地。
自是自己也悠著行事,知道肅王必會幫他兜底。
李卿落和鄧嬤嬤他們趕緊跳下牆頭。
和一眾百姓還有官差們都‘嘩啦啦’在雨中跪下。
地上的血水和雨水早已彙合成了汙水。
曲道元無能狂怒的吼叫,卻也隻能被戴上鐐銬帶了下去。
張翼看向李卿落,向她微微頷首。
然後領著所有官差,收拾了殘局,浩浩蕩蕩地退了場。
連鄧嬤嬤都不可置信:“姑娘,咱們當真沒事了?”
李卿落也很恍惚,突然她心中微微一動:“此人,莫不是他的人……?”
這世上除了祖母之外,也隻有他會護著自己了。
不然,根本無法解釋她今日竟然如此輕易就脫了身。
雖然她原本就給自己留了後路。
她下令剝了曲家那三個婦人的衣衫,但她也料定她們隻會打碎牙齒自己忍下這個屈辱,畢竟真鬨出來清白她們的也就全沒了。
不僅如此,曲家為了讓她們活命,還會想方設法捂緊此事。
所以,曲道元究竟是為何發了瘋的要帶人從牢獄裡截殺自己主仆幾人?
曲道元根本說不出正當理由。
他要殺人滅口。
他要泄憤。
除非他說出真相,他祖母、母親和嬸嬸三人願意為他以身赴死,以證他的情有可原。
但何氏這個老毒蛇,又豈是那種大義之人?
她為了曲四郎能重歸正途,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包庇了叔嫂通奸。
這是何等齷齪亂宅之事?
一個家全是道德淪喪之人,淪喪之事,離家族崩塌也就不遠了。
譬如,曾經的將軍府。
而且曲道元殺妻亦是眾目睽睽之下的故意殺人之罪,就算他的妻子讓他成為天底下頭頂最綠的男人,但也並非他殺妻的脫身借口。
大梁律例,殺妻者,以絞刑。
曲道元活不了了。
他死,整個曲家,也該完了!
曲家人狼狽的紛紛逃走,離開前,何氏怨恨仇視的瞪著李卿落。
“小賤人,好,好本事!你以為我們曲家今日,如此就會被你整垮嗎?”
“你想得美!咱們……等著!”
李卿落不甘示弱的:“好,我等著看你曲家,如何敗落。”
何氏氣的咬緊牙口,滿嘴溢血。
曲四郎被抬走,何氏三人也被奴仆護著送上馬車,一家子狼狽的如同喪家之犬,終於灰溜溜的逃走了……
李卿落也坐上了回程的馬車。
鄧嬤嬤:“姑娘,去桂園還是回家?”
今日是肅王殿下的生辰。
姑娘原本已經做好要去刑部過一晚的準備了,所以早晨先去了一趟桂園,已經親手給殿下備了一桌。
還已經編了話,準備應付老夫人的。
沒想現在突然沒了事做。
所以姑娘今日可還要親自去給殿下慶生?
李卿落想了想:“去桂園吧。”
今日這個張翼,她想問一問,可是因為他的緣故。
鄧嬤嬤剛剛轉了向,就遇到了熟人。
“殺雷郎君?”
李卿落掀開車簾,殺雷下馬前來拜見她。
“姑娘,殿下讓屬下帶您去個地方。”
“姑娘和屬下走一趟吧?”
李卿落:“正好,我也要見殿下。那便走吧。”
李卿落想到殺雷既然來了,便讓弑夜門幾個侍衛便先都退了下去。
弑夜門五人都拜了李卿落後,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街頭巷尾。
不一會兒,殺雷帶著李卿落來到福滿樓。
李卿落心中攏上淡淡疑惑,怎麼會是這裡?
跟著殺雷一路上了二樓。
殺雷推開廂房,伸手請道:“李姑娘請,殿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李卿落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殺雷,殿下今日不是去水部了嗎?”
殺雷眨了一下眼睛:“殿下?姑娘說的沒錯。”
李卿落步步向後退去:“所以,你說的殿下,究竟是誰?”
殺雷抬頭看向她:“自然是——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