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當沒有刺中要害……”羅香艱難道,“她不該死。”
“不該?這詞用的妙,你好像不希望她死。”
“……”
“看來,她在你們的計劃裡扮演了很不錯的角色,你們是一夥的?”
蕭元馳忽地手一鬆,羽箭嗖得飛出,擦著羅香的右臉釘入了後頭的牆縫,她的臉頰登時裂出一道血口。
羅香耳邊一陣嗡鳴,她脫口道“不是!王妃乃是深閨貴女又一心愛慕王爺,誰人不知,怎麼可能和我們一夥”
“你那個同夥可不是這麼說,她說,王妃因愛生恨,買凶殺人,你們是被她收買而來。”
羅香呆住。
“你的同夥還說,殷皎皎不是故意為我擋劍,而是被那婢女暗中使詐推了一把,被迫擋下,她之所以會突然提醒我小心,不是為了救我,而是為了給你行方便,好殺我。”
蕭元馳不疾不徐又搭上一支箭。
“聽了這種供詞,你還覺得殷皎皎不該死?”
話落,箭頭指向羅香的咽喉。
“王爺!她一早被你的人製服,離得遠能看到什麼,我離得最近我看的清楚。”羅香再次開口,“若不是王妃擔心你不斷探身而出,被那個婢女尋到了契機,也不會那麼輕輕一推就推到了我的劍前,而且……我的劍是指向你,若不是她的身體下意識的往你的方向靠,我的劍隻會擦身而過,並不能擊中。”
“再者說,我們的價碼隻靠錢,不夠。”羅香冷哼了一聲“王爺,我的同夥不會說出這樣的供詞,這供詞是編的,你想試探什麼?”
蕭元馳雙眸微眯,箭尖略略一低,指向心口。
男人的威勢實在大,羅香刀尖舔血的日子過了一輩子,頭一次遇見這般隻幾個動作就嚇得她渾身發顫的對手,他沒用酷刑也沒有言語威脅,他顧左右而言他,仿似閒談,但羅香知道,他已經捕捉到她的弱點。
她已經輸了。
不過,羅香笑起“那天王爺對我說東施效顰,東施自然是我,可西施,卻並非是寧遠縣主,對嗎?”
嗖得一聲。
第二支羽箭射出,這回沒射空,銳利的無比的羽箭一劍洞穿羅香的右肩,力道之大,將她牢牢釘在了木架上不說,還帶的木架都晃了兩晃。
這不過是一支普通的羽箭,唯靠那驚人的臂力與殺氣才能如此。
羅香一聲痛呼悶進喉中。
“你這刺客彆的都不錯,就是太講義氣,殷皎皎對你好,哪怕隻是利用,你也想回報,不願害了她。”蕭元馳將弓扔給蘇正清,“如今的青州知州當年還在顧家軍時,曾以收留戰士遺孤而得了善名,想必裡頭就有你。”
羅香一怔猛地抬頭,蕭元馳已然轉身出了牢門。
蘇正清捧著弓跟在後頭。
“王爺,這就審完了?”
“夏蘭呢?”
“在隔壁。”
蕭元馳腳步一轉,進了隔壁牢房。
夏蘭不在架子上但也沒好到哪裡去,灰頭土臉帶著鐐銬,見蕭元馳進來,忙磕頭道“王爺恕罪。”
“恕哪一條罪?背主求榮,還是故意殺人?”
夏蘭頓了一下,道“王爺,夏蘭即入王府,便是王府的人,為王爺分憂很是應當,夏蘭的罪事出有因。”
蘇正清奇道“你陷害王妃還企圖殺她,分憂在哪?”
“殷皎皎是我的舊主,但並非王爺心中的王妃,夏蘭發現了,決定幫王爺找回真正的王妃,所以才會背棄殷皎皎改投縣主。”
“也太強詞奪理吧。”
夏蘭懶得理蘇正清,她望著蕭元馳。
“王爺,您不希望殷皎皎離開王府嗎?”
蕭元馳樂了。
“她離不離開是本王與她的事,輪得到你做主?況且,你口口聲聲改投雪芝,雪芝或許這樣想,但我不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