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點頭,不敢再演。
蕭元馳又看向顧雪芝,眸光一暖。
“雪芝,天色不早,這裡的夜不同東都,早點回去休息。”
言罷,不等顧雪芝回話,抱著殷皎皎大步而去。
顧雪芝懵然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又見秋茗撿起地上掉落的披風。
殷皎皎的披風沒係緊,又是跑又是撲還扭來動去,一個不防那披風就滑落下來,露出裡頭單薄的衣衫。
驛館二層不算高,但關外的夜風寒涼入骨,隻消站一會兒便覺骨頭發僵,蕭元馳的不耐煩究竟有幾分是因為殷皎皎的無賴行徑,又有幾分是因為擔心天涼風寒將她吹病了?
她想知道。
顧雪芝在夜風裡站了好一會兒,直到侍女攏翠出聲提醒。
“縣主,王爺已經離開多時,我們也走吧。”
“攏翠,部署要提前了。”
攏翠詫異“可目前不是最佳時機,殷皎皎現下是三步不離王爺左右,纏的緊,若是一個不小心驚動了王爺,匆匆忙忙施行怕是要出紕漏。”
顧雪芝捏緊大氅的下擺,指節都發白。
“姑母說的對,成大事要敢於豁出去。”她望著幽沉的夜空,“我曾豁出去一次,才換得現在的局麵,不能眼瞧著殷皎皎把它毀了。”
攏翠仍覺得不安。
“縣主,或許沒您想的那麼嚴峻呢,王爺最不喜殷皎皎這種無理取鬨亂纏人的行為,隻是礙於現在情況不妙才不得不忍耐,待去了涼州重掌大局,他定不會再忍,殷皎皎的好日子自會到頭!”
“嗬。”顧雪芝冷笑道,“七哥若真不喜歡被她纏,是不會管情況妙不妙的,當年對著太後他都敢甩臉子,更遑論殷朝宗的女兒。”
攏翠這才聽明白,她驚訝道“縣主是疑心王爺變心了?”
顧雪芝垂眸,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總之,時不我待,攏翠,交代下去吧。”
攏翠屈膝行禮道“既然縣主決定了,我這就去布置,縣主勿要擔憂,成了便是大事定下,不成……”
她仰頭笑道“以王爺對您的回護之情,定不會有不可挽回的後果。”
話到此處,顧雪芝緊繃的臉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這一點,我從不懷疑。”
……
殷皎皎被蕭元馳直接抱回了內室的軟榻上,塌前有一籠暖爐,繚繞著熱氣,但殷皎皎卻沒空感受溫暖,她立即諂媚起來“王爺,我身子大好了,可以自己走。”
蕭元馳手掌撐在塌邊的雕花扶手上,陰影覆下。
“大晚上不睡覺,站在廊前裝瘋賣傻就是想要我一句話?”
殷皎皎點頭。
“嗯!”
蕭元馳大約覺得荒唐,嗤笑道“男人說這種話今日說了明日也可以當做沒說,有什麼用?”
“你對孫夫人說的話也會當做沒說嗎?”
“……”
對方沉默令人氣悶,殷皎皎勉強道“你和彆的男子不同,向來言出必行,即便我比不得孫夫人對你重要,但哪怕是對路邊乞丐,你隻要說出口就會去做,即便做不到,也會去做。”
蕭元馳先是怔了一下,須臾,譏誚的笑意更濃了。
“可惜,你高看我了,若實在做不到,我不會勉強。”
這個混蛋,她都拍馬屁到這個地步了他仍不肯下台階!
難道要她說我知道你做不到,尤其是對我,但隻要你說了,對顧雪芝便是刺激,她定會有想法做些蠢事和你鬨,挑撥離間可不就成了?
殷皎皎含了半真半假的委屈,抿唇道“反正,我就要了,做不做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