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膽指著鐵門下方,結結巴巴地說:“血……血……好多血……”
我湊過去一看,在昏暗的燈光下,門縫裡正不斷滲進大量的鮮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我完全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周大膽則拚命尖叫起來。他猛地一拉鐵門,門竟然自己開了。
我們衝了出去,隻見走廊上到處都是血跡,就像剛剛發生了一場慘烈的凶殺案。可這裡是派出所啊,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事?
我們繼續往外走,發現整棟樓都空無一人,我們進來時還看到的幾名值班民警,此刻全都消失不見了,我心裡隱隱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周大膽有些擔憂地問我:“咱們就這麼走了,算不算畏罪潛逃啊?”
我哪有心思管什麼畏罪潛逃,救人要緊。
我們出了派出所,外麵的馬路一片漆黑,連路燈都熄滅了。我們在值班台翻出手機,隻能靠手機照明。
派出所離醫院並不遠,我們還是決定先去醫院,就算在那兒守著,也比待在派出所強。
我們走了幾百米,發現路邊有人在燒紙錢。這黑燈瞎火的,再加上我們之前經曆了那麼多恐怖的事,心裡直發毛,隻想趕緊躲開。
經過火堆旁邊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燒紙錢的人,發現是個女人。我沒多想,加快腳步想趕緊走過,那女人卻突然大哭起來。聽到她的哭聲,我瞬間明白了——她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我停下腳步,周大膽擔心地拉住我,說:“還是趕緊找人去吧,這女人透著股邪乎勁兒,彆招惹麻煩了。”
我冷笑一聲,直接伸手把女人拉了起來,憤怒地說:“彆再裝神弄鬼了,快把蘇瑤還給我!”
這女人衣著破舊,梳著一條大長辮子,看起來像是從農村來的大嫂。可當我看到她的正麵時,嚇得差點崩潰。她的臉竟然如同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布滿了皺紋。
這種身體與麵容之間的巨大反差,讓我恐懼到了極點。老太太張開沒牙的嘴,笑著對我說:“你認識我?”
她的聲音卻溫柔動聽,仿佛是二十出頭的姑娘。我的心像敲鼓一樣劇烈跳動,這種巨大反差帶來的恐懼,難以用言語形容。周大膽更是嚇得渾身發抖,真虧得他爹媽給他取了“大膽”這個名字。
我倆都有拔腿就跑的衝動,可不知為何,我骨子裡有種不服輸的勁兒,越是害怕的時候,反而越能鼓起勇氣。
我很快鎮定下來,冷笑道:“我何止認識你,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把你找出來。快把蘇瑤交出來!”
老太太笑嘻嘻地說:“你這小子,還真有點與眾不同。”
說著,她突然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朝著我的脖子撲了過來。我嚇了一跳,拉著周大膽撒腿就跑。
此刻我們的速度,恐怕連百米衝刺冠軍都比不上,一口氣跑出去五百多米,直到沒聽到背後有腳步聲,才停下來。我回頭一看,老太太竟然就在離我們七八米遠的地方,正快速追過來。
我們嚇得魂飛魄散,拚了命地朝前狂奔。跑出去好幾公裡,累得手腳都開始打顫,可那可惡的老太太依舊緊追不舍,死活不肯放過我們。
前方赫然出現一條死路,一堵高大的圍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周大膽絕望地崩潰道:“天要亡我啊,兄弟,咱們該怎麼辦?”
回頭肯定是不行了,隻能硬著頭皮往前。我助跑幾步,一踮腳尖,攀上了牆頭,然後伸手把周大膽也拉了上去。
我們跳下圍牆,卻發現圍牆裡麵的布局有些奇怪。抬眼望去,不遠處有一棟高樓,樓上掛著一塊大招牌,上麵寫著“殯儀館”三個大字。
我和周大膽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