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蘿一掌將他打暈。
我們出了山洞,才發現置身於一座廣袤的山穀之中。山穀裡長滿了翠綠的植被,是一片未遭人為破壞的原始叢林,一些隻在動物紀錄片裡見過的生物在我們麵前緩緩爬過,我和碧蘿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覺得很不真實。
我們躲在一棵歪倒的巨樹後麵,看到一隻白鹿在樹林中悠然走過,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落在地上,白鹿踩著光影,愜意前行。這舒緩的節奏,讓我們一時忘卻了身處險境。
我對碧蘿說:“那人說極樂洞離這裡大概有一裡地,從這兒數過去的第三座洞口就是,應該不難找。”
我正要出去,碧蘿突然拉住我,我抬眼望去,視線儘頭,露出一顆豹頭。那豹子警惕地東張西望,然後回頭看了看,就見一隊豹子從樹葉後麵走了出來,黑壓壓的一大片,有幾十頭之多。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豹子,而且是這麼龐大的豹群,心裡十分不安。
碧蘿緊緊挨著我,她身上的香氣直往我鼻子裡鑽,沁人心脾,令我心亂如麻。
她雪白的肌膚離我如此之近,光斑落在她臉上,仿佛都變得透明,我渾然忘了自己的處境,情不自禁地朝她吻了過去。她的注意力全在豹群身上,這次居然被我得逞,我的嘴唇在她臉頰上輕輕一觸,她茫然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突然,一頭豹子走出豹群,朝我們這邊緩緩走來。
它渾身毛發豎起,眼神中充滿警惕,我的心臟怦怦直跳,心想我們藏得這麼隱蔽,不至於就這樣被發現了吧?
那頭巨大的豹子走到樹叢前,我能看清它瞳孔放大,身體壓低,像是在蓄力撲人。碧蘿張開手,兩隻手裡各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在耀眼的陽光下,閃著寒光。
她用胳膊捅了捅我,意思是讓我退後,她這一照顧我的舉動讓我覺得很丟臉。就算我沒什麼本事,可我好歹是個大男人,遇到危險還要女人保護,我還算什麼男人?
我就地撿起一根木棒橫在胸前,碧蘿悄聲道:“彆逞強,這兒可是一整隊豹群。”
我堅持道:“我能應付得來。”
我說這話,並不是為了麵子。事實上,我從小在山裡長大,也跟著村裡獵人出去打過獵,黑熊、麅子、野豬之類的野獸,我都打過交道。所以這頭豹子雖然可怕,我還是有應對的信心。
碧蘿見我不肯退後,隻好同意。我再看外麵,赫然發現樹叢外已經包圍了一圈豹子,有七八頭之多。
一頭豹子,以我倆的本事,我還有些信心。
可這麼多豹子,就算我手上有獵槍,也對付不了這麼多,我的心怦怦亂跳,那些豹子齜牙咧嘴地擺開架勢,一場生死肉搏在所難免。
我扭頭看向後麵,我身後的樹叢外,也走出來三頭豹子,算是抄了我們的後路。
領頭的豹子一聲咆哮,一頭健壯的豹子縱身跳了進來,我掄圓了棒子,狠狠砸在豹頭上,豹子翻身滾了下去,碧蘿兩把匕首趁機刺入豹腹,豹子掉在地上,匕首穿身而過。
那頭豹子在地上掙紮了兩下,就這樣斷了氣。我們就地殺死豹子,不但沒挫對方銳氣,反而激起了豹群的怒火,外麵的豹群齊聲發出咆哮。又有兩頭豹子衝了進來,我一棒子打空,碧蘿匕首刺中一頭豹子,另一頭豹子卻咬在了我手臂上,劇痛襲來,我翻身跪倒在地,幾乎疼暈過去。
豹子立在一米開外,傷口鮮血噴湧而出,濺了我一身。
碧蘿和另外那頭豹子鬥得難解難分,沒空抽身救我,我沒了棒子,又受了重傷,儼然已經成了豹子口中的美餐。
我能清楚地看到,豹子的口水順著嘴角滴下來,流得到處都是。
它已經把我當成嘴裡的美味了吧?
我想站起來,可身體顫抖了半天,就是使不上力氣,隻能半跪著迎向豹子凶狠殘忍的目光。
我的目光突然落在受傷的那隻手臂上,淡藍色的野獸刺青被鮮血覆蓋,隻留下淡淡的痕跡,那曾經威風凜凜的上古神獸,氣勢已經變淡消亡,幾乎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