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水自詡在這邊有幾分麵子,此時再也忍不住,怒道:“你彆不識抬舉——”
秦揚一掌扣在他的頭頂,猛地向下一按。隻聽砰地一聲,周承水的臉直接砸在桌麵上,疼的大叫起來。
還不等旁邊的潑皮反應過來,又一肘擊出。賈武叫都叫不出來,捂著肚子坐在地上,疼的身體搖晃不止。
剩下兩個潑皮看的瞠目結舌,哪裡還敢亂動。旁邊的食客聽到這邊異常,全都看了過來。
秦揚一出手,就鎮住了周承水。此刻,他疼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捂著流血的鼻子,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準備向外逃走。
秦揚並沒有攔他,對於這種不入流的地痞阿飛,略加教訓即可。
那兩名嚇傻的潑皮也反應過來,趕緊扶起坐在地上的賈武,跟著周承水逃出百餃園。
周承水逃出十多步遠,見秦揚沒打算追他,這才回過身,惡聲道:“他日再見,必定讓你償還今天這筆賬!”
說罷,趕緊帶著三個潑皮離開。
天心也看夠了熱鬨,隨即起身,走了過來:“回去,明天一早還要去漢陰。”
秦揚也站起身,用之前成衣店找回的銀子結了賬,隨後跟上天心。
回去的路上,天心把秦國東北三城的情況簡單跟秦揚講了講。
三城分彆為漢陰、華陵、潼池,互為掎角。這三座城之間還有八縣十九郡,其中漢陰城離函峪關最近。
而之前任命的提督盧思遠在華陵城,天心對他起了疑心,並不想驚動他,因此將漢陰選為第一個目的地。
回到客棧後,秦揚早早回去休息。
躺下一盤算,從清涼山出來已經四天。對他而言時間並不長,且能一路曆儘艱辛抵達秦國實屬不易。
可他心中掛念清涼山上的眾人。現在晉國凶險萬分,多拖延一刻,趙語柔他們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險。
天心是他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否則茫茫秦土,他想要用其他方法見到秦皇恐怕更加費時。既然天心有心查探三城的問題,對他來說就是個絕好的機會,必須把他當成趙語柔一樣看待,爭取令其滿意。
……
天剛剛亮,雪勢比幾天前小了一些。秦揚來到院中,打了套拳。他自不必擔心驚擾彆人,昨夜已經發現,這家客棧全被天心包了下來。那些居住在彆的房間的神秘客人,要麼還沒睡,要麼隻會起的比他還早。
過了半刻鐘,天心也走出房門。不等秦揚問話,隻叫見客棧前廳匆匆行進來一隊人。這些人頭戴鬥笠,笠沿垂著層黑紗,看不清麵貌。
領頭之人跨步上前,單膝跪在天心麵前,開口前扭頭看了一眼秦揚。
天心擺擺手:“無妨,他隨我同行。”
“明白。大人交待的事已經辦妥,馬車現在門外。”
“嗯,退下吧。”
天心瞥了秦揚一眼,隨即向門外走去。秦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快步跟了上去。
此時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隻見一輛黑篷馬車靜靜地停在門口,那馬車車夫一身農人打扮,披著一破棉披風,也垂著鬥笠,認不清真容。
秦揚不敢妄自行動,隻好站在原地。過了一會,馬車內傳來天心的質問:“你磨蹭什麼?還不趕快上來?”
他這才鑽進去,小心翼翼地整理好下擺,端坐在天心旁邊。在外,為了暗訪他可以隨意一些,可天心是什麼人他心知肚明,此時隻有兩人,該有的規矩是一個也不能做錯,以免惹惱了天心。
馬車隨即啟動,車廂內隻能從蓋在車窗、廂門的棉簾縫隙透進來一些光亮,外邊也十分安靜,隻聽得車輪碾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車頭向西行了一陣,隻聽車外有人大喊:“停車!例行檢查!”
馬車停了下來,秦揚剛要動,卻被天心拉住。
“你坐好便可。”
隻聽馬夫翻身下車的聲音,過了一會,外邊傳來一片嘩啦嘩啦的兵甲摩擦之聲。
“放行!”
馬車再度啟動。秦揚從窗簾縫瞄了一眼,見外邊的守軍齊刷刷地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至此,他二人已經西出函峪關,直奔一百二十裡外的漢陰城。
馬車出城之後略微提速,可還是行的非常平穩,完全比不上當初秦揚他們從榆安逃亡的速度。
秦揚當然也明白,本來暗訪一事並不是十萬火急,那駕車之人也不敢讓天心受儘顛簸。按照現在這個行駛速度,恐怕隻能晚上才可以到漢陰了。
天心上了車之後就沉默不語,始終閉目養神。秦揚自然不會不解風情地去打擾,也靜下心來,調息打坐。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