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揚頓了頓,說道:“剛才孫太傅給我講了後麵的計劃,下船之後,他們便進城,估計最多休息一日,就啟程前往楚國的王城——襄寧……”
秦揚事無巨細,生怕對方不理解,到最後終於表達目的——
“說了這麼多,其實我希望你也能夠跟著一起去襄寧。”
聽到這裡,謝婉兒搖頭道:“不,我要跟公子在一起。”
“婉兒聽話——”
“就是不聽。你去哪裡,我就跟著哪裡。你可休想把我丟下。”
秦揚還是第一次看到謝婉兒撒潑,覺得甚是可愛。
可正事還得說清。秦揚忍住心中的笑意,再次苦口婆心的解釋。
“我在這邊有些事情要辦,非常不方便。”
“真的嗎?我不信!”
秦揚啞口無言,隨後說道:“你是不是忘了我送你的那個禮物了?”
謝婉兒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低下頭,小聲說:“你沒事提這個作甚?”
“與君一諾,天涯相隨。我曾經答應柳婆婆要調查她姊妹的事。而且——”
秦揚神秘兮兮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
“你還記得當初行刺的刺客吧?那幫人來自楚國,我想好好調查一番。你跟著我,隻會讓我分心照顧你,咱們倆都會有危險。”
聽到秦揚這樣說,謝婉兒有所動搖,不再像開始那般堅持。
見此情景,秦揚趁熱打鐵。
“實不相瞞,其實我也沒有去過襄寧。那種地方人生地不熟,我這個人莽撞,要是不了解就去,難免鬨出笑話。你先回去,拿著剩餘的財寶購置房屋,把咱們的家置辦好,等我回去直接吃現成的,如何?”
“啊?”
謝婉兒被那句“咱們的家”給震撼到了。她知道秦揚是無意之言,就是單純的讓她在襄寧準備一處落腳之地。
可這樣說難免讓人誤會,謝婉兒雖然是江湖兒女,可哪裡受得了這話?
秦揚剛說完就意識到失言,輕輕的給了自己兩個嘴巴。
“剛才我胡說八道,婉兒你不要當真。我們回楚國也不知道要待多久,還是購買一處房產比較好,大不了離開的時候再賣掉。就算在一處屋簷下,我也會對你以禮相待。”
謝婉兒沉默不語,忽然笑了起來:“從此不必解釋,我了解你的為人,你若是那輕薄浪子,我怕是早就——”
不知為何,謝婉兒臉色更紅了。
秦揚心中不安,趕緊辯解:“我知道我之前做出很多非禮之舉,若是傷害到你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可黃天厚土,一切都是形勢所迫,我絕無輕薄之心。”
謝婉兒看他如此認真,不免生趣。
“可是人言可畏,瓜田裡下。今日下午,他們不就以為是我親了你?”
秦揚心中無私,正氣凜然:“我自知問心無愧。”
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喊。
“秦丞相!來這邊一敘可好?”
船舷旁,公主一行人已經離去,隻有何昊一人站在那裡。
秦揚應答一聲,趕緊走上前。
謝婉兒見狀,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
“若我問心有愧呢?”
……
何昊見秦揚過來,笑道:“你小子混的可以,幾個月前還是我手下的小兵,現在我也得給你牽馬了。”
“大將軍怎麼也取笑我?”
秦揚無奈的搖了搖頭。何昊也不再調侃,正色道:“太傅已經給我講明利害關係。薑還是老的辣,我總患得患失,覺得楚君失去了你這個人才是莫大的損失。可我哪有他老人家看的遠,若是強行把你種在這片沼澤裡,就是把你摧殘折了。”
秦揚點了點頭。孫太傅的良苦用心他已經明白了,可還是有一些失落。
望著滾滾江水,秦揚頓時覺得似乎看透了人生百態。
『滾滾西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