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十安的眉頭皺得很深。
那老嬤嬤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掛不住了,她一臉緊張地盯著林知清。
林知清看都沒看她,將茶杯放到手中,在每個人眼前過了一遍。
“咦?”江流昀摸了摸頭:“這茶杯內壁的顏色同另外幾隻相比,是不是要淺一些?”
陸南月歪著頭又看了一眼,看上去對此很感興趣:“還真是,毒藥難不成被刮下來了嗎?”
“不。”林知清搖了搖頭:“從始至終,這杯中就沒有下過毒。”
說完,林知清轉身看向那個老嬤嬤:“致使堂姐昏厥的,是這個犀皮漆杯子,不是什麼毒藥。”
“你說對吧,嬤嬤?”
她的語調上揚,叫人難以忽視。
老嬤嬤雖然心裡很慌,但還是不相信林知清這麼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姐會看出其中的關鍵。
她挺了挺胸膛,仿佛這樣自己就更有底氣一樣。
林知清隻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而後便讓人打了一盆清水進來。
眾人圍在桌旁,對林知清的動作非常好奇。
林知清揮了揮手:“大家走遠些,不要觸碰到這個杯子。”
說著,她將溫水倒進了杯子裡,拿點茶的竹筅在杯子內輕輕擊打。
陸南月看著林知清的動作,有幾分嫌棄:“知清,你這點茶的手法怎的如此粗糙?”
林知清神色自若:“事急從權,現在還弄那些花架子作甚?”
陸南月一想,確實也是,不再說話了。
不過片刻,那茶杯中的清水便逐漸渾濁了起來。
圍觀的幾人皺起眉頭,皆是說不出話來。
那老嬤嬤早已沒了先前的淡定,她不斷搓手,朝著桌子上張望,看到清水變色以後,腦袋上掛了一層薄汗。
“這是何物?”林十安擰眉,有些疑惑。
陸淮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倒是江流昀靠近了一些,像是在觀察。
“清兒,這是不是犀皮漆漆液?”他有些不太確定。
林知清點點頭:“是的。”
“不對呀,犀皮漆的製作過程非常複雜,可這茶杯似乎並沒有晾曬到位。”江流昀將林知清往後拉了拉:
“清兒,你退後一些,我父親曾去嶺南一帶抓過山匪,那裡的生漆好生厲害,會致人身上長蘚,非常痛苦。”
江流昀一本正經地捏住林知清的肩膀,不讓她靠近那茶杯。
“蘚?”陸南月忍不住重複了一遍,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看向林知清:“知清,你堂姐身上……”
“沒錯,就是蘚。”林知清打斷了陸南月的話。
現在人多,不適合說這些,泄露線索不說,對堂姐的閨譽也會產生影響。
按照林知清所掌握的知識來看,堂姐這次應該是過敏了。
過敏原當然就是這犀皮漆茶杯中的生漆漆液。
但按照江流昀的說法,這個世界應該是沒有過敏這種說法的。
既然他們將這種情況稱為“蘚”,林知清也就入鄉隨俗了。
“你堂姐是接觸了生漆才起蘚的?”陸南月有些疑惑:“不對啊,這茶杯好好的,怎麼會有生漆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