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去?”
戧畫一開始沒想過帶彆人,但蕭案生自請前往,過後細想,按周老收回來的消息看,這黔州...不簡單了,若隻憑“廌業”...就算能去掉那些人,但...上麵的人就不管了嗎...
連雲盯她一陣兒,行吧,又開始自個兒琢磨了,搖了搖頭,倒身躺平。
這兩日過得出奇地平靜,許是將要離開,宅中的人都在各自整理思緒。
清晨,周宅。
正廳前廊下,戧畫正與周管家說話,臨走前,需交代些事務。
“咚咚咚...”
敲門聲響,時辰...到了。
“來啦!來啦!”
湯田漸漸習慣了有人來訪,撒著小腿兒,一陣兒歡跑,滿臉喜氣地去迎門。
“嗯?這...今日怎麼...帶這麼多人?”
湯田見宅門外站了一隊兒人,兩縱列排的整整齊齊,中間還引著一輛大馬車,一時驚異,但這些人並不入宅,隻是在外等候。
居遙揖了揖手,謙和有禮地道:“在下是來接人的。”
“啊?”
湯田一臉的疑惑,他尚不知道宅中人各自的安排,也不知道為何大家這兩日都很安靜,連豆芽都沒心情理會他。
“啊,郎君請進。”周管家發覺片時無人進宅便出來察看,看見湯田正愣在門口,忙親自上前招呼。
幾人剛領進門,恰巧三人從內院走來。
蕭案生遠遠便望見正院兒來了人,轉頭朝豆芽吩咐:“去請童顏姑娘,該走了。”
豆芽又轉身回了內院,知會了童顏,帶上收拾好的物件兒。
“居遙兄,來得‘晚’了些吧。”蕭案生帶著久昔步入了正院,未待走近便開始噎人。
居遙輕聲一笑,毫不在意:“有幾位小娘子作伴的行程,在下自是期待,怎會晚呢?”
“戧畫...”久昔慢慢朝戧畫靠近,捏了捏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將腦袋探進她的視線,察探她消氣了沒有。
戧畫垂下眼看她,一時無言,側身擋住居遙,拉起了她的手腕。
“收好。”
久昔瞬時抬頭,一臉驚愕,眼底漸漸濕潤卻不再多問,悄悄收進了衣袖。
不多時,豆芽便帶著童顏來了。
童顏的眼眶微微泛紅,到了正院兒,仍恭敬地向戧畫行了禮,未多言語。
幾人一同出門,看著她們三人上了馬車,又見久昔掀起了布幔,朝宅門望來。
瞬時,戧畫的視線回攏,抬眼看向旁邊的居遙:“還請居遙兄,路上小心些。”
居遙微笑著道:“自然。”
隨即,一個揖手,一個微微傾身頷首,如此客氣一番過後,才見其上馬離去,緩緩而行。
戧畫垂下眼,本不打算再看去,卻又無意間微抬了下眼,見久昔仍探著頭張望,便輕歎一氣,側過了頭。
久昔望著宅門口,看著那紅衫影依舊顯眼,而她的臉卻漸漸模糊,隻道車身擋住整個身影,方才眨了下眼,那水珠便不堪地被擠了出來。
周宅門口,湯田仍未反應過來。
“她們是去哪裡?很遠嗎?”
周管家看著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他們,往南境去了。”
湯田猛地回頭,看到周管家的神情才肯確信,忽覺得心中空落,這兩日誰都沒有跟他提過,她也沒有提過。
正逢時候,連雲提著幾個包袱走來。
戧畫側身看見他,便回頭朝周管家道彆:“周老,此後,江陵社眾仍需您照應了。”
周管家深深一揖:“社主言重了。”
“你們也要走!”湯田瞪大了眼,一時激憤,竟也敢在社主麵前大聲說話了。
蕭案生拍拍他的頭,笑了笑:“好好聽周管家的話。”
連雲看他這副樣子實在可憐,他這幾日全靠湯田照顧,管吃管喝還管玩兒,但......這話也不敢提呀。
“...我...我想跟著你。”
湯田忽然大膽發言,驚得連雲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光跟著還不成,還想換個人跟著。
蕭案生笑道:“...為什麼?”
湯田憋著口氣,小臉漲的通紅:“...我...我不知道,但是感覺...你是大英雄!”
蕭案生微怔片刻,不過是一句天真的孩子話,卻讓他心中略泛酸澀,輕輕一笑道:“...我可不算。”
其反應,周圍幾人都看在眼裡,雖奇怪,但也不便深究。
戧畫看了湯田片刻,一轉頭,麵無表情地朝蕭案生道:“你若不嫌他煩,便帶走吧。”
連雲見她說完就走,急忙跟上,把這個難題丟給蕭案生一人。
蕭案生見湯田滿眼期待,其實他早先就覺得湯田很是懂事,而他一直沒帶隨從,倒不是他不想帶,不過是遇不到稱心的,在京都,想找一個懂事、聰明...背景乾淨的隨從,很難。
況且...想想她方才的話,若他拒絕...豈不是說他嫌湯田煩。
“走吧。”
二人向周管家揖手道彆,隨後朝前麵的人追去,一個步伐穩健,一個歡脫雀躍。
宅門口,周老抱著小米,靜靜送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