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兵狂妄,借著深諳風沙之變,便伺機而動,欲意偷襲。
他們滿以為趙兵不懂觀測風勢沙變,卻不想落入了趙兵提前部署的陷阱中,潰不成軍。
戧畫抿出一抹淺笑,撥雲散霧。
蕭侯看出她已了然,更加麵生欣賞。
一串“吭哧”聲鬨進耳中,戧畫倏地回頭,像是意料之中。
虎崽正立身趴在一隻凳子腿上,死命地啃,活像餓死鬼上身。
“你!”
這一喝,驚得堂中幾人皆心下一顫。
戧畫從沒這樣發過火,眼睛怒成嘴,要吃人。
她沒有給每樣東西取名字的習慣,隻能把它當人吼。
虎崽聽到戧畫的嗬斥聲,一下從凳子腿上滑絆下來,扭過身察看她臉色。
有些可怕。
它蜷下身,將自己卷作一團,留一雙眼瞥著戧畫,不停眨巴著。
蕭侯看了它模樣,也是有些心軟:“丫頭,這小東西磨牙呢,不奇怪,給它備些粗木就行。”
聽罷,戧畫恍然。
這些日,虎崽老是啃東西,戧畫本以為是它長得快餓得快,不成想它是牙癢。
江相急急喚了老呂去灶上拿根乾柴來,也怕屋裡物件兒被它啃透了風。
老呂來得正是時候,將乾柴喂到虎崽嘴邊上,幾人皆聽見一小短腹鳴。
戧畫撫了撫空肚,確定是自己出的聲,便漠然無視了。
“餓了?”江相緊著她問,手朝老呂擺了擺。
老呂悄悄退去了,到灶上察看午食。
戧畫點頭。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蕭案生開口:“她沒用早飯。”
江相滿眼慈愛地看戧畫,把她像久昔一樣心疼起來:“你喜歡吃什麼,我叫人做?”
戧畫默聲不語,在外為客,她從不挑食。
蕭案生看她不好說話,代她回道:“甜的。”
江相笑意更濃:“我家九娘也愛吃甜的。”
戧畫微愣一瞬,忽然開口:“我會護她,您放心。”
她一聲一字,擲到江相心裡頭去,一沉到底。
熱意湧上來,江相拂了拂眼角,皺紋攏起濁淚,喉嚨有些澀:“你也還是個丫頭,光是這份心意,足夠了。”
不多時候,老呂過來報午食擺好了,幾人便往偏廳用飯。
飯前,江相又專門遣人去打了一盒粉桃軟酪和蜜糕回來,擺到了戧畫麵前。
戧畫不大研究吃食,來回就那幾樣,不費神。
戧畫先看一眼,麵前都是沒吃過的,一筷下去,撬了一點軟酪,她嘗了嘗。
她目光一亮,裡麵有些驚喜。
“這是軟酪。”蕭案生淺笑,眼裡藏著寵溺。
幾人都笑,戧畫隻顧著吃飯,一口接一口,舌足腹滿。
她不像其他姑娘那樣規矩,也算不上粗魯,麵目始終清冷,反而看著可愛。
一頓飯罷,江相又留戧畫說話,蕭侯叫走了蕭案生,到相府書房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