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若星永遠記得易陽指尖的克製和隱忍。
他說,就算想要延續,現在族中也已無能與自己結為夫妻的女子了。
池若星在心中哀歎,這也算是神獸一族的悲哀吧。
若是未開靈智不能化形,便遵循的是獸類的法則,春秋自有繁衍之期。
可一旦化出人形,就會像人類的一樣,情愛加在心頭,再難為了原始的衝動而繁衍後代。
是以池若星知道,就算是九尾貓一族現在還有與易陽年紀相仿的女子,也未必能與他結為夫妻。
這樣也好,也算是讓自家表姐撿了漏。
夕陽下山,金安街易陽的小院來了個麵生的郎君。
易陽打開門的時候,也愣了一下才迎他:“請進。”
那人笑笑進了門,“你這裡俗得倒是很有幾分雅致,是你的風格。”
易陽皺著眉,不知道該伺候這位小侯爺,聽這話,就知道他有多矛盾了。
“你且先坐,或隨意參觀,我去煮水給你泡茶。”
易陽在廚房裡瞧著外麵院子裡坐著的那個熟悉的背影,手指都在發抖。
瞧他方才說話的意思,是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
到底是晴舟同他講的,還是自己哪裡出了紕漏?
已經下了聘的媳婦,不會飛了吧?
正想著,門口傳來說話聲:“燒個水你還用在這守著?”
易陽本就心虛,此時更是不敢反駁,隻得跟著蘇廉靖乖乖出去院子坐。
此時秋意漸濃,早晚已有了些涼意,院裡院外的樹木也已有了些蕭瑟之意。
地上落了些枯黃的葉子,微風吹過,樹葉飄落,其中一片恰好就落在了易陽和蘇廉靖之間的這小石桌上。
蘇廉靖先開了口:“記得我初見你時,也是落葉的季節,那時並不知曉你我之間會有這樣一圈際會,我隻是在發覺你跑丟了之後哭了好幾場。”
說完,蘇廉靖又苦笑道:“還是你心腸硬啊,那時我就在你麵前因為你哭,你都不提點我一下。”
易陽略過了這些,僵硬著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蘇廉靖的眼神從易陽的臉上挪開:“你知道嗎?一個人也許相貌聲音都會變化,但他的眼神絕不會變。今日我在去給母親請安的路上見到你和晴舟說話,你的眼神,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易陽麵上更加僵硬,心中卻咆哮出來:什麼鬼!老子什麼時候拿看晴舟一樣的眼神看過你!你在老子心裡怎麼能和晴舟比!
蘇廉靖看著易陽,笑得卻十分坦蕩:“從前你趴在我腿上,看我桌上的飯菜和酒囊的時候,也是一樣的眼神。”
易陽:?你不會疑心我要吃了你妹妹吧?
蘇廉靖深陷在回憶之中,滿臉笑意:“你不會以為自己毫無破綻吧?我便是再不諳世事,也知曉這世間斷然不會有野貓每逢初一十五還吃素的。”
易陽:?霧草!我自打下生就是這麼吃的,那時候初出江湖,大意了!
他來啦他來啦!他帶著回憶走來啦!
易陽的大舅哥、前夫君、前主人——蘇廉靖來啦!
啊~這複雜的家庭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