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即使處於昏迷狀態,眉宇間依舊緊緊深蹙,身體裡帶來的痛苦化不開似的,額頭密密麻麻的汗擦掉又冒出來。
李妙妙抿著唇無奈的沉了口氣。
邊給他擦頭發邊用衣袖擦他額頭上的汗珠。
燈光照耀下蕭銜的臉愈發白皙,那雙好看的眼眸雖然閉闔,也掩飾不住他的好看。
她的神情太過專注,才發現男人右眼角有一顆小小的淚痣。
色澤偏紅妖冶如魅。
如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伸出食指點在上麵,微微歪頭注視著他睡顏,指腹輕輕刮了下男人長而卷的羽睫。
這樣的他乖巧至極又平添幾分柔弱。
真有幾分柔弱美嬌郎的意味。
看著這樣的他,李妙妙唇畔忍不住一抹輕笑。
“不說話的你,確實招人稀罕。”
把頭發給他擦乾,發現他身體的溫度一直降不下去,情蠱不同於溫病,她也不敢拿酒給他擦拭。
隻能去廚房打了盆水,不眠不休地照顧他。
天色逐漸泛白,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妙妙堅持不住睡了過去。
蕭銜醒來看到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女子歪著身子坐在小板凳上,一隻手搭在床邊,腦袋枕在手臂間。
另一隻手捏著一塊手帕搭在他的額頭上。
他看著桌上的水盆和李妙妙露出的纖細手臂,視線定格在她那張並不算好看的臉上。
溫潤的眼眸閃過一抹驚詫。
她昨夜照顧了自己一夜?
把放在額頭的手輕輕拿開,微微向上翻轉,盯著她發皺的手掌,眸光逐漸下沉,一股說不清楚的情緒在他心口翻湧。
有必要麼?
他隻是一個殘廢,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甚至娶她也隻是想殺她而已。
比起他的內心掙紮,李妙妙反倒沒想那麼多。
她睡眠一向淺淡,感覺有人動自己的手,她就醒了過來。
看見蕭銜醒了,她把手抽回來,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
“你醒了,身體好些了沒?”
蕭銜注視她疲倦的臉沒有說話,昨晚的畫麵走馬觀花地在他腦袋閃現,瞥見她脖子上麵還有昨晚發瘋留下的痕跡,他耳尖偷偷泛起了紅。
他彆開視線,略帶嘶啞的聲音淡漠回道:“沒事了。”
李妙妙太困沒注意他的怪異,再次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額頭確實不再像昨晚那般滾燙。
才把手帕丟回桶裡,隨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沒事就好,累死我了,我要趕緊補個覺才行,你是不知道熬夜對女人的皮膚損傷有多大。”
看著她端著水盆走出房間,蕭銜眼底染著幾分晦暗。
他精通藥理又怎會不知道女子對肌膚的看重。
李妙妙把桶放到外麵,便走回來,一邊打哈欠一邊往床上爬。
她現在是一粘床就能睡過去,忍著撐不住的困意溫聲對他說:“煮你自己的飯就好,我要睡上一整天,把失去的養分通通補回來。”
片刻後,淺淺的呼嚕聲在寂靜的房間連綿不絕起來。
瞧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蕭銜側躺著麵向她,伸手撥了撥她腦後的頭發,見她一動不動毫無感覺的樣子。
他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
她這是什麼意思?
既不找自己要個說法,也不罵他。
當真在她心裡,他連樓裡的小倌都不如!
當他反應過來,一向殺伐果決的心此刻受到了影響,他一刻也在床上待不下去。
撐著拐杖匆匆下床離開。
背影看起來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