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種自我懷疑,他看向正在嘲笑狗子的女人,漆黑的眼眸不自覺柔和了些許。
李妙妙一邊笑李霸天一往堂屋走,抬頭的瞬間,自然而然地看向男人。
後者不動聲色地轉過了頭。
飯後,蕭銜在挑草藥,李妙妙回房睡午覺。
上床之前,她想到擱背的事,往門外看了一眼,見蕭銜在專注挑草藥。
她咬著下唇,一隻手放在床單上。
悄悄掀開。
當看到乾草上鋪著數不清的小石子,她瞳孔驟然一縮,趕緊伸手摸了摸。
發現乾草下麵還有,而且床邊緣也有不少。
拿起一顆小拇指甲蓋大小的石子捏在手上,看著灰白色的石子,她用力按了下。
指腹的肉都按疼了,石子都沒有碎。
李妙妙擰著眉,眼睫不停的顫,腦海裡全都是疑惑。
他放過這麼多在床上做什麼?
天天睡在這些上麵,他不覺得背落的慌?
聽到外麵響起拐杖杵地的聲音,她連忙把石子放回去,再將床單鋪上,隨後一屁股坐在床邊,假裝低頭拖鞋。
拐杖聲逐漸靠近,緊接著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手上還拿著幾株草藥。
看到女人拖鞋翻到床上,他說:“隻有這些能用,剩下的草拿去喂雞。”
李妙妙蓋上被子,抬眸看去,一大背簍隻有這麼幾個能用。
她打了一個哈欠,當作沒發現他的秘密,清脆的聲音帶著倦意:“那找齊了嗎?”
“找齊了。”
“那就好”,說著,她緩緩躺下,留了個後背背影給他。
等她睡下,蕭銜也走出去把草藥晾曬起來。
下午,李妙妙也沒有閒著,她開始按照之前給何月畫的圖紙,開始製作家具。
月末最後一次趕集,李妙妙打算去買一些種子,再買些新鮮肉回來,然後把蕭銜抄完的書交給書肆掌櫃,至於林大郎那邊。
她暫時不想去跟蹤了。
畢竟蕭銜已經知道了,雖然他不說,她想遭受過磨難的他,必定不會坐以待斃。
她再去跟蹤,倒顯得多餘了。
“蕭銜我走了啊,我會儘快回來的。”
“好”,男人的聲音很輕。
李妙妙背著背包,裡麵裝了幾兩銀子和抄好的書,蕭銜依舊坐在小板凳上看著她。
在他的注視下,李妙妙走到門口,一拐彎人就徹底不見了,其實李妙妙沒有走,她躲在門外,眯著眼湊到門縫,正往裡麵瞧。
清晨的霧朦朦朧朧,明明上一刻還麵色從容的男人,此時臉上布滿了陰霾。
那雙一向溫潤眼睛裡那還有半點柔和,整個人好似籠罩著一層冰霜。
連李霸天都不敢待在他身邊,轉身回到堂屋臥下了。
李妙妙沉了口氣,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就是這種狀態麼?
她咬著下唇,低頭盯著自己的手,又偏頭看向那條通往村外的小路,眼眸微閃,立馬心裡有了主意。
跑回院子裡,清了清嗓子,微笑著朝小板凳上的男人喊道:
“蕭銜,你不是想找治腿的大夫麼?大夫說了他要看看病人才知道,反正你書也抄完了,今天也沒事,我們一起進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