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村口,李妙妙才把馬車停了下來,她歪著身子轉頭往後看了看。
蕭銜還騎著馬跟在後麵。
她朝後麵喊了一聲:“家裡沒你的位置了,你死後房子我就找村長把地的名字過給我了。”
蕭銜隱去眼中的黯然,目光繾綣的看著她,輕聲回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
說完這句話,她扯了扯韁繩,繼續驅馬進村。
車軲轆在安靜的泥巴路上不緊不慢地滾著,後麵的馬蹄聲寸步不離的跟著。
傍晚的風是涼的。
輕輕拂在身上,汗毛受驚,心裡也跟著驚了一瞬。
李妙妙垂首看著敷了草藥的小臂,風把草藥味帶入她的鼻腔。
聞著很苦,草藥聞習慣了,反而覺得它有股香味。
她微微偏頭,用餘光往後瞥了一眼,隨後斂眸再次看了眼小臂,沉了口氣,終究沒有再對蕭銜說一句話。
為了方便把木材拉回來,村尾那條小路擴寬了。
這個時間點,村裡的人幾乎都在被窩裡麵躺著著,除了秋天林夫妻二人,沿路到家,沒有村民看到她,更沒人看到蕭銜。
聽到馬車的聲音,李霸天第一時間汪汪叫了起來。
“汪汪汪...”
李霸天隻有在李妙妙從外地回來的時候,它才會汪汪叫,秋天林拉開大門,習慣性的跟李妙妙打招呼。
“妙妙回來了。”
說完,他餘光看見馬車後麵,騎在馬上的男人,臉色倏然一變。
蕭銜下了馬,秋天林習慣性要過去給他牽馬,被他擺手拒絕:“天林,我自己可以。”
一句話,相當於坦白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秋天林打量著李妙妙的臉色,見她跳下馬車,半蹲下身一把將李霸天抱起來,摟在懷裡又哄又笑。
便知道她是知道了自己跟何鳶來此的目的。
便不再隱瞞,拱手朝蕭銜鞠躬行禮:“將軍。”
聽到外麵的對話聲,何鳶也穿好外衫出來,她在蕭銜和李妙妙之間來回看了看。
一個麵色陰沉,眼中染著不易察覺的悲傷。
一個表麵笑得沒心沒肺,實則也好不到哪去。
她在迎春樓那麼多年,癡男怨女見得不少,像他們這樣明明彼此心裡有對方,卻因一個可以解決的誤會而產生誤會的。
她遇到過,很少。
“將軍,妙妙,你們趕路辛苦了,進來坐會吧。”
聞言,李妙妙低頭看著懷裡的狗子,一雙狗眼不停往蕭銜身上瞄,一副想去又不敢去的樣子。
她說:“鳶姐我就不來了,你知道的我每次出去,坐一趟馬車腰要疼幾天,我回去洗洗睡了,你們慢聊。”
說完,把李霸天放在地上。
牽著馬往家裡走。
蕭銜第一時間想上去幫忙,何鳶向他搖了搖頭。
李妙妙在房子旁邊建了一個馬棚,她乾這些活的時候就在外麵,從秋天林的家可以一眼看到。
秋天林不解地問自己媳婦,“咋不讓將軍上去幫忙呀?”
何鳶笑他是個榆木腦袋,“很明顯將軍跟妙妙相遇時間不久,兩人三年不見,當時主動說分開的將軍,現在他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