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前廳。
老夫人啪的一聲將手中青瓷茶盞摔在地上。
碎片四濺,茶水浸濕了繡著牡丹的錦緞桌布。
“豈有此理!謝花昭她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苛待我們!”
幾個丫鬟婆子跪了一地,瑟瑟發抖,大氣也不敢出。
“和離?她想得美!把我的東西都搬走了,還說什麼……都是她花自己的銀錢買的?她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哪一樣不是我侯府的?現在竟然還敢停了各院的開支,連飯菜都克扣,她這是要反了天了!”
這三年,謝花昭的確儘心儘力,將侯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
可那又如何?她兒子不喜歡,沒能生下侯府的嫡長子,這就是謝花昭最大的錯處。
更何況,謝花昭若是真把那些價值連城的嫁妝都帶走,侯府豈不就成了一個空殼子?
正當老夫人氣得頭暈眼花之時,趙如嫣扭著腰肢,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
“娘~”
她嬌滴滴地喚了一聲,盈盈下拜。
老夫人一見趙如嫣,頓時眉開眼笑,連忙示意身邊的嬤嬤。
“快,快扶如嫣起來。”
那嬤嬤趕緊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趙如嫣。
“如嫣啊,你身子可還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老夫人關切地問道,眼神裡滿是疼愛。
趙如嫣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故作嬌弱地說“娘,許是心裡有些不舒服,我沒什麼胃口。”
老夫人一聽,心疼得不得了,連忙安慰道“如嫣啊,你可千萬彆往心裡去。那個謝花昭,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正妻罷了,跟你可沒法比!你才是逸辰心裡真正的人,你才是我們沈家的正經兒媳婦!”
趙如嫣聽了,心裡得意,麵上卻還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今日謝花昭這一手,她算是看明白了。
這侯府上下,全靠謝花昭的嫁妝撐著。
謝花昭若真要和離,帶走嫁妝,這侯府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可若不和離,她趙如嫣就永遠隻能是個妾,永遠低謝花昭一頭。
趙如嫣怎麼甘心?
她眼珠子一轉,一個毒計湧上心頭。
“娘。”趙如嫣湊近老夫人,壓低聲音說,“您可千萬不能讓謝花昭跟逸辰哥哥和離啊!她要是走了,咱們侯府可怎麼辦?咱們吃什麼,喝什麼?”
老夫人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我也正愁呢!”
“所以,”趙如嫣的聲音更低了,“謝花昭的下場,隻能是被休!”
老夫人眼睛一亮。
“被休?”
趙如嫣見她感興趣,膽子也大了起來,“對!隻要逸辰哥哥以七出之罪休了她,她的嫁妝就一樣也帶不走,咱們侯府就可以名正言順地……”
“好!好主意!”
老夫人一拍大腿,興奮地打斷了她的話。
“如嫣,你真是太聰明了!”
正說著,沈逸辰怒氣衝衝地進了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破口大罵“謝花昭那個市井潑婦!我當年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她?”
老夫人和趙如嫣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隱晦的眼神。
“既然你不喜歡她,那就休了她。”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捧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