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的藍是大海的眼淚,東海的浪花如同淩亂的雪紙簌簌沙沙,沒有什麼能夠改變命定的潮汐,因為他隻屬於一個人而已。
婚宴結束以後,倆人衣服一換著急出門,新婚的夫妻相依相偎來到海邊散步,海邊的風有些大,夜叉君總是護著自己的親親老婆。
夜叉君格外關心小紅的感受:“冷嗎?”
“不冷!”小紅搖頭否定。“偶爾能陪你出來走走,我覺得很開心。”其實小紅真正想說的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能陪伴在你身邊的日子越來越少了。
話音未落間,乙乙從海底椰霍然閃現,他這次過來是為了送新婚夫婦一件大禮,他翻箱倒櫃從他的珍寶閣裡倒騰了好久才找出來的,他想著怎麼樣也要補上這份心意?
“你從前跟著我爹,現在又跟著我,我沒什麼好送給你的,你們看看喜不喜歡?”乙乙玉童小藕一個,他慢慢悠悠走到夜叉君的麵前,一個重量級的紅絲絨錦盒交付給美麗的新娘子。
“太貴重了!”小紅軟乎乎的手掌撥開盒蓋子,錦盒裡淨是些華麗的珠寶首飾,漁村的姑娘難得一見如此奢靡的珍寶,小紅認定寶盒太過奢侈退回去不肯收。
“他是隻妖精,不懂你們人類少婦的心思,肯定什麼東西也沒有準備,我家裡金山銀山一大堆,不缺這點子家當!”夜叉君嫁娶的新婦太樸素了,乙乙想心思給她送點首飾戴戴。
“我不懂這些,你要是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我回頭去我住的地方給你搬兩大箱子珍珠過來!”夜叉君說話莫名傻氣。
“傻老公,我不注重這些!”小紅笑著搖了搖頭,果斷拒絕了夜叉君扛金抬銀的提議。
乙乙人小鬼大,將禮物扔給小紅後就打算回龍宮小住常年。
“謝謝你!”小紅十分感謝乙乙送出的貴重禮物。
“女人真麻煩,給你就收著,害我多說一些話!”乙乙大步流星回家吃晚飯。
一中生都沒瞄到鴻毛的人影,大聖到處找鴻毛的人,問了幾個人都說沒看見。
夜叉君為人果然慷慨又仗義,送給媒人的紅包倒出來是一捧超大的野生珍珠。
就在此時,鴻毛收好謝媒禮,他走路不看路,昂頭撞上椰蛋樹,鼻梁上撞了三條紅杠。
可算是歪打正著,大聖逮住這隻神出鬼沒的毛耗子就問:“我叫你準備送給夜叉夫婦的賀禮準備好了沒有,如今人家婚都結完了,你準備的東西一拖再拖,我連一根鳥毛都沒見到!”
機溜的鴻毛出題考問大聖:“比真金還真的東西是什麼?
大聖可真夠機智的,他給出的回答不假思索:“鑽石!”
“答對了!”鴻毛振臂高舉白銀牌小手電測試手中一顆晶瑩剔透的金剛石。
鴻毛舉起手中透明的心形鑽石,正色說道:“這顆石頭是我從靈山帶出來的,這裡麵蘊含了我抄寫佛經的無量功德,可以保佑人平安,幸運吉祥!”
“夜叉君送給他夫人的一件鱗甲披風,估計是揭了他一層魚皮!”阿麗麗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身下冒了出來,將所見所聞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好漂亮的鑽石啊!”潤澤通透的鑽石內部發出橙黃色跳動的的佛光。
“這顆鑽石的純度剛剛好!”蘭花豆接過去好奇地摸了一模金剛鑽。
“這是送給夜叉的新婚祝福,東西雖好,需得續上穗子做成掛墜配在身上辟邪,阿麗麗還是交給你吧,女孩子心細,這最後一到工序就由你來完成。”鴻毛放心的將鑽石托付給阿麗麗安裝配飾。
“當初我既然帶你們遊逛了東海,這是定海神針的初代設計紙,我知道你們在找這個,我剛好打掃衛生時發現了,我想著拿給你們會有用。”乙乙單獨把大聖喊到一邊去,爽快地轉贈他一塊做保潔的破抹布。
“是真跡啊!”那可是大禹測量水位的定海針,功夫不負有心人,黃帛上的測量單位如假包換,大聖這回是真撿到寶了。
“你見過孫悟空沒有?”大聖收起臟兮兮的帕子,他饒有興趣地對視乙乙,眼神中期待的迸出驚喜的花來。
乙乙意興闌珊:“我沒見過,我爺爸見過,不過他現在腦年癡呆,人也老糊塗了,話也說不清白,你們問也是白問!”東海龍王現在中風,再加上走路腿腳不利索,於是半身不遂坐輪椅了。
“不過說起我這個爺爸,我就暗自來氣,他都半身不遂了,還整天有心思拈花惹草,占美人魚的便宜,不過現在晚年倒大黴也夠他受一頓的!”乙乙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不負責任的偽君子。
東海龍王道貌岸然,和西海龍王結伴為鄰,西海龍王經常主動出擊,幫東海老哥跟海妖搭腔,東海老蟲每天就負責坐個電輪椅到處耍渾撩妹,枉為人師和一目之長的自尊。天天搭訕人家年輕漂亮的小美人魚,說什麼我兒子有一個宮,我也有一座宮殿,我還有天庭退休的高額工資,你要是瞧得起我,你就跟我耍個朋友……”不是流氓沒有了,而是流氓老了,東海老龍天生壞種,看誰都是淫邪之輩,天天死皮賴臉纏著人魚不放,東海龍婆慪他慪得要死。
東海老龍王養了一條威力巨大的電鰻,他心情不好時就會讓愛寵四處放電,電暈海鮮。
疾風暴雨,浪高回潮,偌大的龍宮是燒焦的味道,乙乙心中憋悶,一叉子將鰻魚叉得吃了。
阿麗麗回憶道:“大師托我去送的腰佩,小紅說她很喜歡,她還要給我錢,我硬是沒要,不過我倒是收了她一個小紅包,三顆珍珠也是愛嘛……”
夜叉君早在婚禮之前就已經開始動工動土將新房擴麵重建,海邊的小木屋發展成了一個醒目的三居室。
新婚大喜之日,新房裡到處都是團結的大紅綢,夜叉君裝框掛上了一副全家福的沙畫,還有新婚夫婦貼牆麵完成的一整幅貝殼拚圖,喜帳喜被都是全新的龍鳳鋪蓋。
盛夏是藍的光焰。
適時,清風入夜,純水般冒著幽藍火光的的膏燭點滿婚房的光照,地板上的小人兒賣力地馳騁心愛的心潮,看背影很像小紅這個瘋突突的小瘋子。
兩個人躺在床上聊七聊八話嘮家常,小紅起身查看夜叉君之前遭遇風暴腹部留下的疾患,現在疤痕褪去,傷害早已愈合,小紅懸著的心也就放下。
倆人每天同進同出一刻也沒有分離,小紅幾乎抱著指頭心心念念的數日曆,她從來沒認為時間飛逝的像白馬一樣快,現在卻覺得日頭繞著地球飛速跑了一圈。
很快一月之限將過儘,為數不多的數字刻印小紅滿脹的腦海,人與妖的身份即將止於原點,不能再前進一步。
恩愛夫妻的滋潤生活一旦畫於圓點,倆人身份的不合理開始回歸各自的角色,
百日之期一旦到頭,乙乙掐算日子到達他的家門前,帶著小兵小將催促他回歸海底椰,夜叉君清醒的頭腦徐徐吹著清晨的微風,他沒有任何告彆的言辭回歸到海底世界,甚至連一封訣彆的書信都沒有給小紅留下。
他無語地走了,什麼都沒有剩下,如果說他還有什麼,那就隻剩下倆人的一場回憶星辰。
小紅撐開手睜開假睡的眼寐,守在海邊的窗前目送新婚不久的丈夫遠行海域,等待一個永遠沒有明天的黑夜。
海底的兒童樂園,夜叉君垂係著順滑的烏發,右側有一縷烏發自然垂放,覆蓋部分腮頰的陰影,他坐在烏龜殼上照管著自己的寶貝孩子們。
滑滑梯上有水,一時還玩不了。
婉彎並手並腳趴在橙黃色的秋千吊帶上,她將奇異好動的小身板轉出重複的花開,活像一隻天真無邪的小王八。
京中郎身子反坐在蝦白的搖搖椅上,兩條小腿穿過椅背的框格縫隙倒坐,旁邊是星星般閃爍的珊瑚鹿角叢,他遠遠對著他隔著一條街的親爹招了招手。
小紅不惜福,也不珍惜自己的病體,天天沒事就在海邊吹風。
“小紅,回去吧,他是不會回來了!”小紅風雨無阻,常年守望東海,小黑挑著擔子光腳淌過雪重浪,撞見小紅不顧及剛調理好的身體。
“這孩子從小就沒了爹娘,性格脾氣又強,找了個老公偏偏對方又是個妖精,兩個人沒過幾天好日子,剛成親就又守了活寡,早知道應該聽我的勸,說給村頭前的賴大戶做少奶奶,現在至少不用一個人單著!”孫不平怨聲載道。
小紅的幺爺拿這孩子沒辦法,自從夜叉君回到龍宮恢複任職,小紅就因為愛情的疾患悵然所失,每日就如同僵屍走肉般活著。
“所謂感情,就是揭開疤,流出血,放出膿液,拔出肉芽,我不恐懼你的勾牙奪齒,正相反你有情有義,我不怕你,我們都不會怪你,在這個神神鬼鬼的世界裡,你是真心的,而我們都是假心腸做的泥偶,除了愛你,除了日思夜想念著你,我不知道生命的價值有什麼意義?”小紅的精神日漸衰落,暗暗吐槽著不堪的自己。
為了岸上的妻子著想,夜叉君在魚人的歌唱中,他緩慢遊上岸邊,在小木屋前放下了一些珍貴的海產品,他是想給小紅日漸消瘦的身子骨進補。
“我這個垮逼嘍身體總算是熬到頭了!”小紅吊著一口氣。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小紅一天天的守在海邊,終於強撐的身體也達到了極限的頂峰。她極弩之末的身軀與血肉心安理得的融化進東海海妖的血淚,她珍貴的靈魂即將遠航與夜叉君保持相見。
小紅死後是由年長的小黑親自火葬,小黑親手將她的粉白色骨灰海葬撒向東海的墳墓,她死去的靈魂永遠陪伴在安息的大海深處,是風哼唱著帶走她憔悴的音容,沒有人再在海邊奔跑歌唱……
走得突然,沒有來得及告彆,蘭花豆稍顯遺憾:“我們不用說再見嗎?”
“到了離彆的時刻,我們不用說再見!”大聖是一個不喜歡說再見的人,不喜歡麵對離彆時的傷感惆悵,他扭頭就走過藍夜的東海。
“人生擁有無數張紙麵,我們隻是他們人生中的一頁紙,翻過去就好了!”在一個隊伍裡,就屬鴻毛的資曆豐富,他什麼事也能看穿,覺得念念不舍才是退縮的目的,悲歡離合隻是人生的一場場態度。
分叉路口實在太多,阿麗麗指東打西,拿不定主意:“我們現在是往東走還是繼續往西走?”
鴻毛小小的打個岔:“先回農家樂,我的包袱放在那裡還沒拿!”
“發財又胖了一圈,肯定是小紅怕它餓不夠吃,給它投喂肥魚進補身體,結果這一補我抱它起來胳膊都是酸的。”蘭花豆挖苦發財養得肥坨坨的。
海風吹過夜深人靜的沙灘,荒涼的月色被大海填埋,大聖的離魂症隔了這麼久再次發作,他猶如提線木偶機齒的身骨被書魂操縱一步兩步來到淺水灘。
鴻毛大晚上不睡覺,學古人守株待兔,在椰子樹下待了好長的時間,夜風吹得胳膊螺絲骨都是涼的。
大聖夜間的動作十分不尋常,非但不是起夜小解,而是暗暗做著不入流的事情。大聖小偷小摸的在樹影底下溜走,鴻毛挑時候躲在椰子樹後偷偷觀察,早已恭候大駕多時,現在就到了他表演的時刻。
鴻毛口頭使出定魂咒定住大聖的身形不動:“你說說你,遇到點事就把一個女人推出去。”
大聖經久未動,魔障的孫悟空張牙舞爪,妄想從大聖的軀殼裡衝出來:“當一切不是那麼被需要的時候就會淘汰……,在我的世界裡,你們都是神,在你的世界裡,我們都是魔,為什麼我們都是一個人,為什麼我要被關在這裡?”
不能忍受命運的顛沛流離,癲狂的白晶晶企圖夾帶私逃,鴻毛好言相勸道:“你彆掙紮了!”
紫藍色的妖風助長邪物的氣焰,鴻毛大仙自當除之後快:“看來你是不能留了!”
鴻毛變相施法從大聖強健的體魄裡取出書魂,然後一掌破壞掉社稷之術的命根,惑亂人心的妖書頃刻間就被燒成灰燼,一片渣渣也不留:“你放不下得太多了,讓我來教你什麼叫做放下!”
大聖全力一擊破除禁錮的秘咒,清醒的神誌被重新召回,鴻毛就見他安然無恙,於是便伸出手賞給他一粒白色的糖丸。
“把這個藥吃下,你的病就會好了!”大聖聽信鴻毛的醫囑,口服了藥丸以後,字符人的情緒大聖當真感受不到了。
書魂徹頭徹尾的在尖叫,它們狂傲暴躁,因為無法撼動大聖心中的距離,它們變態地扭曲著瞳孔的眼界,高低不平。
一個逗號,一個句號無不引領著大聖囂張的情緒,大聖不願意被魔法書牽著鼻子走,也不肯自己淪落到街頭遛狗的狗雜種,大聖瘋狂拆頭擠頭發擠出一個靜電引爆的雞窩:“我為什麼仍舊會擺脫不掉噩夢的控製?”
鴻毛也不知道該怎麼寬慰,須臾說道:“你總是強迫自己,所以審判會在噩夢中圈禁。”
“……!”大聖被有名無實的話語驚魄,仿佛被沙暴直擊心靈的要害,斷了防線的心竅脫了殼,懵逼流風流海的現場。
地麵的泥巴結結實實,跌一腳也不會龜裂。
白灰皮的樹木,稀稀疏疏的,樹身高少枝葉。
他們終於離開了大海,後又趕了一天的野路,現在總算是有時間靠會兒。
趕路是件消耗體力的事,阿麗麗坐著眯了一會兒,蘭花豆直接摻起瞌睡了,倒在地上狂打雷。
大聖翻出書本問旁觀的鴻毛:“小龍人看到哪裡來了?”
鴻毛頭上都是汗,他坐在地上歇了一會兒,正在拿鬥笠扇小涼風:“就是你之前做書簽的位置。”
大聖的食指掠過兩列文字,開始細密地朗讀小說中的關鍵要環。
冰冷的宮殿,如同在寒風中坐穿牢底,孤獨如影隨形是陪伴玉帝的每一道剪影,玉帝感到焦躁與五臟六腑的灼燒,時間一日日的晃過天庭塵囂的雲煙,他有一種被人神壓著頭皮玩的憤怒,這將會是玉帝清醒前最後拚盤的瘋魔。
“我在對抗我自己,也在對抗他!”
“你不愛我,你隻是想馴服我!”
“麵對宿命的安排,我選擇對決!”
“我不想跟你爭吵,因為你說的話不是聖旨!”
“你犯了錯,而且錯得離譜,我在包庇你,而你卻在指責我!”此時的觀音菩薩更像是以一個審判者的神格出現,她有謀有略的步步殲滅玉帝腦海裡植根的頑劣的刺藤。
“不!”觀音的催眠聲縈繞於耳,玉帝身心竭力地擺脫她的精神麻痹和言語控製。
觀音是藏在烈日下的毒霾陰影,玉帝趔趄的腳步連連向後退離她仇視的視瞳,他蒙住耳朵清退心靈逃避觀音溫柔而又恐怖的召喚:“夠了,你不要在試圖摧毀我!”
“我是您的孺子,是您的奴才,我一如從前的愛戴您,而您孜孜不倦將我洗洗腦做成供人玩樂的洋娃娃!”玉帝的腳後跟踢到台階退無可退,他避無可避地選擇直視身軀對視自身的弱點。
觀音不再旁觀,而是有力量的開始分析他。
失控的局麵開始出現反轉,玉帝已經不受觀音的掌控,玉帝英勇看起來更加光明磊落,反倒是觀音慈祥的麵容開始變得抽痛:“我愛你,為了你我不惜在神佛麵前隱藏你的過錯,篡改你的禍心,可你依然想用太平粉飾淩霄寶殿的每一塊磚瓦,你的思維跟你的智力一樣差勁,我對你感到很失望!”
“你不愛我,相反你一直在取笑我,你嫉妒我什麼都不用付出卻能得到不菲的回報,你看透了我廉價的價值在向我報仇,你一門心思想拉垮將我拉下玉帝的寶座對不對?”玉帝一而再三與觀音正式開場較量,跟虛張聲勢的觀音動怒,他紅極了怒顏,儘管他不想以這種自相殘殺的方式見麵,但是他有必要為了天庭的權威站出來對簿公堂。
觀音聖潔的麵容不禁抽搐,她將矛盾的窩點獨獨指向桀驁不馴的玉皇大帝,觀音一身雲白色的觀音帔稱得她的玉相慘白,清風明月在側,蓮花瓣被分離出去,她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破碎感:“你竟不惜對我包藏禍心?”
當觀音美麗的麵容不再溫柔,當玉帝道德的良知不再純真,觀音一字一句的責罵聲在玉帝的耳邊反複回蕩,玉帝就應該硬氣操拳試著反抗宿命的不公。
玉帝絕地反擊打響宿命傳說中的神佛對決!
“因為你我的力量懸殊,我沒有戰勝你的勇氣,所以我不得不聽命於你,我承認這是我的失敗。可你們在人間廣建廟宇,開壇設法,令人間的香客大增,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撼動著天條的威嚴。”
為了獨自對抗靈山淨世的決心,玉帝不惜披戴枷鎖挑起戰火,甚至當場公然挑釁觀音鐵麵無私的權威。
南朝四百八十寺,寺寺隻聞觀音相,道鐘不在佛鐘鼓鼓。中原地帶的道家文化逐漸走向沒落,這衰落式的打擊無不令神道人人自衛。殊不知末法時代的提早來臨,正代表著以釋迦牟尼為首的佛教文化的興起,寺廟和一眾信徒的走向決定了小乘佛法的覺醒,大乘佛法的法揚昌盛,伴隨廟宇的日益擴建大半個中原早已被炊煙繚繚的佛寺收入囊中,一頭蹲坐的雄獅霸據中原在凱旋之戰中猖獗傲立,佛陀的版圖在僧侶之夜上吹破嗓音,自以為居功甚偉的臥佛寺千錘百煉地挺立在東部地區的地圖上,曾經巍峨雄壯的道觀已然千瘡百孔吹落在北風的呼嘯聲中。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是觀音大士,
你字字不提殺戮,卻將難題拋給了我,天上仙家眾多,但天庭卻無人材可用,三界之中大多都是你們靈山的人,難道哪吒龍王三太子他們還不夠多嗎?”玉帝怒氣填胸,他戳指觀音慈悲的麵容,他覺得佛國的觀音跟畫上的假相一樣虛假,一樣的道貌岸然,一樣的沒有人德高尚的人情味。
堂堂天庭的至尊卻起了叛變之心,然而這些並不是玉帝所希望看到的,以哪吒和敖丙兩家為首的人馬均以觀音菩薩馬首是瞻,人在曹營心在漢的雙麵聖眾比比皆是。當然他們並不如哪吒和敖丙這樣打小出名的臭名昭彰,天上人間英才枯竭玉帝在淩霄寶殿卻無仙神可以倚仗,玉帝知道它的背後縱使是萬丈深淵他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因此他必須一如既往勇往直前的衝鋒陷陣,他明白他的舍身取義有可能換來一個新的天庭。
玉帝說了這麼多天道不公的公道話,觀音站在原地愣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辯駁。觀音身心交瘁,她的唇沒有血色,她的臉非常難堪:“我對你的偏愛難道還不夠多嗎,你究竟要怎樣才肯相信我沒有說謊?”
“你給我的不是光環,而是變態的枷鎖,你邪惡的目的是要打垮天庭,你想束縛我除舊迎新的思想條約,你是魔鬼的心腸卻披上神佛的外衣,你滿口假仁假義你將奇談怪論裝飾得天衣無縫,因為你們西方人骨子裡就瞧不起東方人的思想,我們東方人雖然儒雅但決計不會軟弱縮起脖子做人。不論人神我們深受儒道的思想熏陶,我帶領的新天庭決計不會再給雷音寺俯首稱臣,我將帶領我所有的子民全力抵抗西方文化的滲透,我們東方的神仙就應該有自己的文明禮儀和文化教養!”玉帝公然叫囂著他身為東方神明應有的覺悟感。
觀音是原罪,是玉帝的軟肋,一直以來玉帝深深的信賴觀音,可她有負玉帝長久的尊崇,觀音張口閉口的慈悲都是為了滿足遙遠的大雷音寺如來佛祖無饜的野心。
“我是如此的深愛你,可你卻想毀滅我,從源頭上毀滅我的文明和我的根。”神話傳說中美麗的國度建立在遙遠未知的部落時代,最早一批文明的出土比玉帝登基的時間還要久遠,因此玉帝灑淚哭訴著觀音顛覆華夏文明的不滿,因為觀音試圖挑起東西方文化由內而外的爆發的戰爭。
“為什麼東西方文化不能融合,為什麼你們灌輸的理念就是一致排外,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操戈為武兵戎相見,為什麼你不能很好地站在我這一邊思考全局?”玉帝推倒棋盤打散棋玉,他選擇反叛到底,觀音才會痛恨他的背信棄義,他的不忠實。
“你的手腕不比我強大,可你怎麼總想著我會傷害你,你急於求成的走捷徑隻會換來兩敗俱傷的效果,我不想看到你為了捍衛腐朽的條規固執的放棄自己的所有,你該承認我對你的愛是博大的!”觀音想說的是玉帝贏得不光彩。
玉帝的脆弱吸引了觀音萬眾矚目的目光,至少那一刻觀音真正的為了一個在意的信徒停留腳步。
“孫悟空其實就是一個誘餌,他想成聖成佛,是我一直在暗地裡打壓他的仕途,我的目的是想讓他辭官返回花果山躲過這場危機。”
“神佛之戰,孫悟空就是一枚棋子,是鴻鈞老祖和如來佛祖設下的一場賭局,神佛之戰本就在不爭不搶中偏離原先運行的軌道。從前孫悟空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他可以逢亂閉禍逃過天命的安排,可是有些氣運是命中注定無法在劫難逃的。五百年的收監,給了佛祖整整五百年的思考時間,所以為了西方靈山的將來他才策劃了一盤整棋,我天上的牛鬼蛇神都是他手下的車馬將象。
地球還在運轉,這個世界就不會變,你我終會在運行的軌道上碰撞,即便唱擦出傷痕的火花,我也在所不惜。”玉帝聲洪響亮。
“孫悟空是天選之人,因此他的出生注定並不平凡,他走得每一步決定了神佛之戰的最後落章。”
“所以我一直知道,我在等,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玉帝憂心如搗,強過浣衣聲。
觀音似乎已經猜到自己命中的結局,她閉上雙眸含淚說出自己的猜想:“我就是你口中的那個機會,一枚引發牽動命運的棋子對嗎?”
“你所在的這片土地是昆侖山,我珍惜我腳下的每一片神州大地,就像佛祖不能失去靈寶山,我不能失去昆侖山,我們都是各為其主存在著各自對立的一麵,我們誰都沒有錯,簡而言之我們統統都有錯!”玉帝頤指氣使特彆像一個偉大的君主。
“你是對的,我是錯的,我曾經一度以為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沒想到我們早已在各自的領域中想法大相徑庭,東西文化的差異生生改變了我們相濡以沫的情愫。”東西方的差距造成了時局的困難,因此觀音更加堅定了玉帝反叛的念力。
出乎意料的是觀音對玉帝起了殺心,這正是玉帝意料不到的差錯,觀音祥和的麵容平靜得如同死海的海水無波折,底心的恨意四起淹沒觀音的理智。
觀音冷若冰霜,她盛氣淩人地怒視玉帝,此時的玉帝尚不知道自己身處在怎樣的危險中?
“對不起,是我食言了,我說過,無論你變出何種形態我都是愛你的,我對你的愛一點也沒變,隻不過我要背負起自己身為玉皇大帝的職責以及統治理想之城安邦定國的初衷。”玉帝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年幼無知的孩童時期,他像一個愛撒嬌的小男孩一樣抱著觀音不撒手,淩霄寶殿突然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此時的大殿上隻有玉帝和觀音兩個人在擁抱舊日如許的時光。
玉帝牢牢禁錮觀音柔若無骨的腰肢,他將哭泣的臉頰深深埋在觀音安逸舒適的懷抱,他顫抖著音腔忐忑說道:“還記得嗎,我年幼無知的歲月,總喜歡抱著你,一點一滴述說著我喜歡你的蠢話。”
玉帝緊抱著唯一的信念,觀音看著她親手扶養長大的玉帝,彎彎的笑意甜露嘴角:“嗯!”她這是肯定了玉帝的愛慕之情。
“我從來沒有看輕你的地位,相反你一直都在很好的成長,你沒有將愚昧無知進行到底,你運用自己充實的智慧締造底心的理想之城,你已經成長為了一個能夠擔起責任的好君王,你應該將自己的構思步入正軌很好的去完善缺憾,這樣神人魔三界才會在你的治理下走向正軌。”玉帝能夠統領好三界的招牌,他未來將會是一位了不起的君王,觀音已經能初步感受到他的強大了。
“我要走了,我要永遠的離開你,沒有我的阻礙,你才會真正的成長,到那時再相見吧!”觀音掣肘離開天門。
“失去你,我的人生終將沒有任何意義,為了你,我願意拿自己的全部與真佛做交換,以此證明我對你不單單隻有敬畏之心,還有一顆愛人的眷戀心腸!”
“你是我思想啟蒙的恩師,我對你感恩戴德,也為你披星戴月,是你教會了我改變這個晝夜顛倒的世界,可如今你卻要舍我而去,難道你津津樂道的教誨通通都是錯誤的理想嗎,我想不通佛祖當初拿佛法來意寓世人教化僧人,如今他為什麼要拿起佛珠做成武器攻擊他的弟子?”
“不要偏頗世人,要用愛心感化世人,眾生平等,不應該有成見之分,記住大愛無疆!”佛祖的力量太過強大,觀音不受控製的消失在玉帝麵前。
“啊……”觀音被佛祖的五指強行召回,她的身體被無數光芒穿刺穿透,觀音成功被佛祖洗腦,她流著淚接受自己不公的命運。
西天大雷音寺,佛祖親自開授大乘佛法,他賞賜一枚黃金手鐲給觀音的手腕配對,觀音便回到自己的法座上默默聽講,佛祖寒暄幾句後開始認真給洗過腦的學生上課。
雷音寺除佛祖以外,其他羅漢尊者的意識言行皆已被全部控製,每日誦經禮佛的都是些萬年不變的肉身玩偶,西天靈山早就被佛祖一家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