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陳勝微微側身,閃避過一道從傷口中飆射而出的粘白色濁液。
接著便扭頭看向摔倒在地,兩顆眼珠瞪得滾圓,腦殼上鑲著礦鎬的癩皮狗,冷冷一笑。
“福禍無門,惟人自召。”
黑山金礦中的礦工來源極為複雜,有綠林中人,有反賊流寇,也有達官貴人,甚至還有皇親國戚。
礦工們雖是少年,但有不少人在入獄前便已習武多年,即便飽受采礦生涯的摧殘,仍然掌握著一定的武力。
所以,作為一個能夠在監獄裡開山立棍的一幫之主,癩皮狗的武功並不弱。
陳勝剛才一鎬頭下去,便察覺到他頭骨硬得驚人。
雖然成功鑿碎了腦殼,卻也被反震得雙手發麻。
由此能夠看出,癩皮狗修煉的應該是嚼鐵**一類的橫煉武功,在看似癡肥的皮肉下,實則暗藏著一身筋鐵鋼骨。
兩人若是正麵交手的話,陳勝想殺他也得費一番功夫。
之前,領路少年在見識過陳勝的武力後,依然選擇臨陣倒戈,便是因為他相信自家老大能乾掉陳勝這個外敵。
可惜的是,武功是武功,搏殺是搏殺,現實不是遊戲,兩人捉對廝殺也不是單純比較數值。
橫練就算練得再硬,在黑暗中也隻是個任人宰割的靶子而已。
在失去視覺後的不利戰鬥環境裡,癩皮狗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腦子裡全都是金液的東西,擾了我一天的好夢。”
陳勝踩著癩皮狗的腦袋,把礦鎬拔出來,用力甩了甩鎬頭上殘留的溫熱豆漿。
正要轉身離開之際,心中卻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悸動。
他下意識低下頭,便看到悸動的來源——那是一枚戴在癩皮狗手上的戒指。
戒指的戒體乃黃金鑄就,上麵鑲著一枚看起來像是鑽石的寶石,切麵眾多,晶瑩剔透,純淨無瑕。
陳勝俯身把戒指摘了下來,心中的悸動頓時變得更加強烈起來,還鬼使神差的萌生出了想把它吞入口中的衝動。
“苟哥哥,明光石拿來了,兄弟們,快快助苟哥哥殺敵啊。”
伴著一道聲嘶力竭的呼喊聲,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道熒光。
熒光打在鑽石的棱麵上,折射出一抹流光投入陳勝的瞳孔,讓他猛然恢複了理智。
“嘶——現在可不是吃東西的時候。”
陳勝強行壓下心中的悸動,把戒指收入懷中,抬頭看向周圍殘存的狗頭幫嘍囉們。
能看到,此時地麵上已有七八個嘍囉倒地不起,剩下能站著的也幾乎人人帶傷。
在蒙蒙熒光的照耀下,眾嘍囉麵孔上先是浮現出了劫後餘生的喜色,但隨著看到自家幫主的屍體,氣氛又徒然陷入了寂靜。
陳勝知道,攜著殺掉現任幫主之威,自己現在隻需要展示一番武力,再許下一些空口白牙的承諾,就能收服這些狗頭幫的殘眾。
可隻想苟著安生練武的他,如今既不想和監獄的管事們接觸,也不願意成為這夥兒南通的老大。
“既然不打算收下,那這些見過我臉的人就留不得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