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於皇寺後門,向自己在後山搭建的小院走去。
遠遠地,陳勝就看到一個與自己模樣有幾分相似的少年,正在院裡收拾著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
“重七,你今天又沒有上值啊。”
今年十四歲的朱重七,由於多年主修《狂風刀錄》與《羅漢伏魔功》的緣故,身形壯碩,麵容英武,看著一點都不像個孩子。
他如今也在寺內做工,學習木雕手藝的同時,也捎帶磨煉刀法。
隻見他一邊熟練的用小刀替鯉魚刮鱗掏肚,一邊說道。
“最近南洋鬨海盜,中原去那兒拉木料的海船全被劫了,紫檀、黃花梨這等名貴木料供不上貨,寺裡的木工活就隻能上一天歇三天。
不過這樣也好,我能多點時間練武。
今天去河裡提水,還順帶抓了條肥魚回來,晚飯能加道菜。”
雖然為於皇寺做工,但朱家三兄弟不是和尚,自然是能吃肉的。
也隻有每日裡肉食不斷,才能不拖累武功的修行進度。
就連陳勝,前兩年還能通過[牛胃馬腸]吃草勉力維持,十七歲後也不得已加入了吃肉的行列。
三兄弟這幾年做工的工錢,大部分都被填了肚皮。
窮文富武這句老話,不是沒道理的。
陳勝走進廚房,發現鍋裡已經蒸上了米飯,朱重七也早已切好了今晚要做的菜和肉,便動手起鍋燒油。
隻用了兩炷香時間,就做出了紅燒鯉魚、蔥爆羊肉、爆炒豬心、小蔥拌豆腐、白菜肉丸湯五個菜。
等到小院中彌漫著飯菜的香味後,天色才擦黑,赤果著上半身,露出一身汗津津精壯肌肉的朱重六也回來了。
十七歲的他修習《手搏武經》與《金剛禪定獅子吼》多年,一身肌肉虯結的鋼筋鐵骨配上七尺的身高,活脫脫就像一個威猛的將軍。
朱重六如今在寺裡做鐵匠,利用打鐵這份苦力活打熬筋骨,助益《手搏武經》的修行。
三人圍著飯桌坐下,就著米飯開始大快朵頤。
飯間,陳勝提起了離寺之意。
“早就該走了,這狗日的和尚廟我是一天都不想多待。
我在鐵器殿辛苦掄鐵錘,每月才給兩錢工錢不說,還要被管事的禿驢欺辱。
再待下去,我怕我哪天忍不住氣把管事和尚的腦袋捏嘍。”
“是啊,二哥,整日憋在寺廟裡雕佛像,實在沒啥意思。”
都說胸懷利刃,殺心自起,這話說得一點不假。
如果沒學過武,朱家兄弟隻是老實本分的順民,於皇寺的工作他們隻怕會感天謝地的乾到天荒地老,哪敢奢求更多。
但在陳勝的耳提麵命,手把手教導下,在武功一道上小有成就的兩人,在外界環境刺激下,心思早已不安分了起來。
近幾年來,天下連年大旱,官府非但不賑災,卻還對小民苛以重稅,天災**輪番折騰之下,終於鬨到了天下大亂的地步。
三兄弟雖然人在濠州,但也聽說南方有白蓮教打著“明王出世,普度眾生”的名義,正在攻城略地,殺官造反。
北方修黃河的河工也喊出了“莫道石人一隻眼,攪動黃河天下反”的口號,在中原大地上和官兵殺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