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拉開清虛道人的被子,心碰碰亂跳,“師父,你是何時撿的我?”
如果早些把雁朝救回來,她不用吃那些苦,或許就不會……
“前年的除夕,看春晚的時候嘛。”清虛道人悶悶的嘟囔一句,一腳把她蹬下炕去,翻了個身打起呼嚕。
今宵跑回自己那個破屋,套上靴子,提著桌上師父練的藥,披上蓑衣便出院門。
院門口長明山派來的坐騎已經等在那裡,今宵跨上黑羽雕,抱住藥,一人一雕往長明山飛去。
……
“還敢裝死!我看你是不想吃飯了!趕緊將這些台階掃乾淨,今日入夜前還未掃完,我就拔了你的皮!”長鞭一甩,一青衣女子站在石階上厲聲催喝。
“嘶。”雁朝睜開眼,後背一陣皮開肉綻的燒灼感。
那個詐死藏了幾十道天雷劈她,若是被她發現了……
“愣著乾什麼呢?還不快擦,這麼多台階,你這樣磨嘰到什麼時候?蒼冥大會在即,若是在那之前擦不完。彆怪若水師叔把你丟到井裡喂王八。
若水?哪個若水,長明山那個?那個草包不是早被她剁了喂禿鷲了嗎?
雁朝橫視著眼前的青衣女子,這又是哪冒出來的一根蔥,難不成六界之外還有一方天地?
“啪!”一記鞭子重重落在她的背上,火辣辣的疼。
不對勁,她的護體金光呢?這個螻蟻也敢在她麵前動手。
“誅神弩。”雁朝手一揮,喝道。
“轟隆——”
忽然之間,電閃雷鳴,一道天雷從天而降直直的劈在她的頭頂。
“什麼弩?妖女,看你管會裝神弄鬼!還敢招天雷!我今天不抽死你!我就不是長明山弟子。”
雁朝躲避不及,被那道雷擊倒在地,她伏在地上喘息著,長明山?難不成這方天地也有一個長明山。
那女子見她不躲,心中一愣,手中鞭子未再猶豫,如雨點般落在雁朝的肩上、背上脖頸上,鞭鞭入肉,這種皮開肉綻的痛,她已經多少年沒有經曆過了。
“今天必須把山上所有台階掃完,否則彆想吃飯。”
雁朝將另一隻手一點點的挪到腕上,掐著自己一邊的脈細細查看了一番,果真一點都無。
“小蹄子!還在偷懶!”鞭子再次抽到她的背上,“快起來乾活!裝什麼死!”
“要不是映柳師叔心善,你此刻早就在落神崖的崖底喂野狼了。”
“方映柳?”她還活著?不可能,她看過天命簿,方映柳早就死在了玉錦官的手下,況且天命簿都讓她毀了,上麵的生靈早就消散了。
“大膽!竟敢直呼映柳師叔的名諱,果然狼崽子就是喂不熟。”鞭子再次揮打過來。
雁朝一邊躲避,一邊思忖這是怎麼回事,現如今她一點仙法也沒有,身體又如此弱,難不成有什麼力量將她強行投胎到了從前的長明山,按理說也不應該啊,她連輪回道都掘了,怎麼可能還能投胎。
忽然她看到了自己,手腕處兩道猙獰的疤痕,那是她剛被帶到長明山的第二年,被方映柳命人割開她的皮挑斷手筋時留下的。
原來不是投胎啊,是時間回溯。
現如今看這疤還是粉紅色的,看起來傷口剛剛愈合,應該是未進鬼見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