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洋灰溜溜地走後,村大隊裡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些,但仍透著一絲凝重。
一位村裡的乾部皺著眉頭,滿臉擔憂地湊近羅全,壓低聲音說道:“村長,這事兒要是被楊金水知道了,他會不會給咱們村在任務上使小絆子啊?畢竟徐洋是他外甥,就怕他護短。”
一聽這話,羅全神色鎮定,不慌不忙地擺了擺手,胸有成竹地說道:“他楊金水可不是傻子,心裡頭能不清楚徐洋做這事兒的嚴重性?這事兒要是擱以前,打斷他的腿都不為過。小宇和大春隻是揍了他一頓,還讓他以後不許再出現在漁村,已經算是便宜他了。楊金水要是還拎得清,就不會為了這點事兒跟咱們村子過不去。”
頓了頓,羅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接著說道:“當然,如果他是個不知好歹的,非要耍心眼使絆子,咱們也不是好惹的。咱村子這麼多人,還怕他不成?”
說罷,羅全緩緩起身,目光溫和地看向林宇和王大春,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兩個回去吧,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快入冬了,都準備準備過冬的東西,趁著這段時間天暖,多出出海,等天冷了,出海就不容易了。”
林宇和王大春相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安心。
兩人齊聲應道:“好嘞,村長爺爺!”
隨後,他們轉身走出村委會大院。
王大春的眉頭依舊擰成個疙瘩,心裡那股氣還沒消下去,忍不住抱怨起來:“就這麼輕易放過徐洋,太便宜他了,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踢著路邊的小石子,石子“咕嚕嚕”地滾出老遠。
林宇看著王大春那氣鼓鼓的模樣,頓時笑出了聲,調侃道:“那咋整?打也打了,難不成還真弄死他呀?”
王大春卻不依不饒,停下腳步,雙手叉腰,提高音量說道:“那也不能就這麼放他走了呀!他還把你魚竿弄壞了呢,最起碼得讓他賠,哪能就這麼算了!”
林宇神秘兮兮地一笑,胸有成竹地說:“放心,我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他的那個魚竿不是在船上嗎?就當是他賠給我的。他那魚竿可是個高級貨,比我的好多了。”
說著,林宇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王大春一聽,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要我說,就應該收了他的船。那家夥的船也不錯,你有了船,以後出海啥的多方便,也算是他乾壞事的一點補償。”
林宇哭笑不得,說道:“你想什麼呢,那一艘船多少錢,沒有千八百塊能下來?你要是真收了他的船,他不得跟你拚命?這事兒就算說出去,村裡也不會偏向咱們。”
王大春撇了撇嘴,嘟囔道:“哼,便宜那小子了。不過,他以後不再出現在咱們村,那倒真是好事兒,你都不知道他多膈應人。每次看到他那副囂張的樣子,我就來氣。”
林宇嗬嗬一笑,說道:“行了,大春哥,早點回去吧。接下來一個禮拜咱都不出海,你把船好好檢修一下,彆被他撞壞了哪裡都不知道。等出了海,出了事故那可就麻煩了,咱不能因為這點事兒,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王大春一聽這麼長時間不出海,頓時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說道:“不出海,為啥?現在天氣好,正是捕魚的好時候,咋能浪費這時間呢?”
林宇笑著解釋道:“咱們得去弄柴火,我和守山人大叔說好了,這兩天就過去。咋的?你不預備過冬?”
一聽這話,王大春頓時連連點頭,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說道:“預備,當然預備。”
提起預備過冬的柴火,他可高興壞了。
頭幾年,他都是在附近的林子撿一些乾柴,另外買一些苞米棒子過冬。
那才能弄多少?
所以一到冬天,屋裡就冷得像冰窖,他隻能硬挺著,心裡想著隻要凍不死人就行。今年好不容易手裡有點錢了,他原本就想要買一些柴火的,但是一直都沒有門路,沒想到林宇想到他前麵去了。
“行,那你就準備準備,斧頭和鐮刀,繩子都帶上,另外明天早晨多穿點,過來找我們。”林宇叮囑道。
王大春滿口答應,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笑容,說道:“放心吧,我肯定都準備好。明天一準兒早早過去找你們。”
......
第二天一早,晨曦還未完全驅散夜的黑暗,林宇一家便都起得很早。
此時,清晨的涼意如同一層薄紗,悄然籠罩著整個漁村。
剛推開房門,一股清冷的空氣撲麵而來,讓人不禁打個寒顫,呼出的氣息瞬間化作一團團白色的哈氣,在眼前氤氳消散。
雖說這裡是海邊,得益於海洋的調節,氣溫還能高一些,但這絲絲涼意也著實讓人感受到了冬天的腳步。不難想象,山裡肯定更為寒冷,仿佛一個巨大的冰窖,吞噬著每一絲溫暖。
林宇一家都穿上了厚實的衣服,層層疊疊地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王玉芬細心地圍上頭巾,隻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將自己全方位武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