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王玉芬麵露難色,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劉桂蘭不是真心誠意來道歉的,明顯是迫於林強的壓力,不得已而為之。這要是收下了,保不齊回頭當著街坊鄰居的麵,會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
“二叔,我看你還是把東西拿回去吧。我媽說得對,我們家現在不缺這些。”林宇坐在炕上,一臉笑意的說道。
此時的他,依舊想不通二叔二嬸這是唱的哪一出。
林強一聽,臉瞬間漲得通紅,眼眶也有些泛紅,“小宇,二叔都給你跪下了,還不原諒二叔?”
林宇看著二叔,神色認真,語氣平和卻又透著堅定:“二叔,道歉可不是嘴上說說就行的。這些年的事兒,我們都記在心裡。但是隻要你們家以後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斤斤計較、處處刁難,真心實意地對待我們,以前的那些不愉快,也就都過去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我也不想一直這麼僵著。但這得看你們以後的行動,而不是靠幾筐雞蛋和幾條魚就能解決的。”
一聽這話,二叔林強頓時沉默了。
他低下頭,眉頭緊鎖,臉上的神情凝重而複雜,內心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掙紮。他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出過去那些自私自利、與林宇一家爭鬨的場景,每一個畫麵都像一把尖銳的刀,刺痛著他的良心。
他深知,自己和家人過去的所作所為,給林宇一家帶來了太多的傷害,絕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句道歉、幾樣東西就能彌補的。
他思考了良久,終於緩緩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從未有過的堅定和誠懇,臉上帶著一絲愧疚和懊悔,當即一臉鄭重地表態:“小宇,你以後就看二叔一家的表現就行了。以前是我豬油蒙了心,做了那麼多糊塗事,以後我肯定改。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們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不管是生活上,還是遇到什麼困難,隻要你們需要,二叔絕對不會含糊。”
聽到這話,林宇頓時就笑了。
“既然二叔你都這麼說了,那咱們就看以後。”
就在二人這話剛說完,院子裡又傳來一陣小狗的叫聲。
這狗雖小,好奇心卻重,還愛管閒事,那叫聲清脆響亮,但凡有人靠近,屋裡的人立馬就能聽見。
王玉芬聽到狗叫,下意識地順著窗戶看出去,這一看,整個人僵在原地,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唇也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看到母親王玉芬臉色反常,林宇心裡“咯噔”一下,迅速回頭看向窗外。
僅僅一眼,他的臉色也跟著變了,不過與母親的驚恐不同,林宇的臉色瞬間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眼神中滿是憤怒與厭惡。
他二話不說,三步並兩步衝到炕邊,匆忙下地穿鞋,動作急切又慌亂,鞋都沒穿好就大步流星地衝出門去,順手還抄起牆角的扁擔,穩穩地站在門口,像一座巍峨的小山,給人一種不容侵犯的壓迫感。
他兩眼一瞪,對著來人厲聲質問道:“你們來乾什麼?趕緊滾,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哎呦,小兔崽子,見了你爹還敢動扁擔了,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楊樹林,身邊還跟著一個胖乎乎的女人攙扶著他。
此時的楊樹林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顯得十分吃力,走路不利索,甚至還呲牙咧嘴,很明顯他的傷還沒好利索。
林宇陰沉著臉,一字一頓地說:“你誰的爹?我媽早就跟你離婚了,少來攀關係套近乎。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要是再敢出現在我們家,我就把你打出去。”
此時的林宇緊緊握著扁擔,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不同於以前那個稍顯稚嫩的少年,如今的林宇個子躥得高高的,身形挺拔,每一塊肌肉都堅實有力。他眼神堅定,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心裡清楚,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母親和弟弟妹妹。
隻要楊樹林敢再向前一步,他絕對不會有絲毫猶豫,定會抄起扁擔狠狠地甩過去。
似乎楊樹林也敏銳地察覺到了林宇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氣,腳步不自覺地頓住,站在了原地。
楊樹林臉色漲紅,眼神中透著一絲懼意,但更多的是不甘和憤怒。
他惡狠狠地罵道:“小兔崽子,你彆狂,你難道真不知道我今天為啥來?瞅瞅,你家狗給我咬的,差一點就斷子絕孫,你說怎麼辦吧,今天必須給老子一個說法。”
“對,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要不然,我們就不走了。”胖女人在一旁附和著。
她揚著脖子,臉上帶著一副蠻不講理的神情,雙手叉腰,肥碩的身軀微微顫抖,仿佛這樣就能給林宇施加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