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玉生高高興興地走了。
他終於達成了自己期望的一個目的,自己給自己解決了一個後顧之憂。
雖然古蘭的高燒不醒與他的神膏沒有必然的聯係,但他一直顧慮重重,主要是古蘭身上有許多謎,不確定性太多了。
比如剛才,正好好的突然就頭暈目眩起來,而且嚴重的拿不住紙筆,寫不成字。
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不管是真是假,一旦遇上了就是個麻煩事。
所以,他是寧願花點錢,也要圖個利索。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鬼。
不管什麼鬼,一旦遇上就夠受的。不但什麼事也乾不成了,還會把前麵的、後麵的全搭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能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抓了芝麻丟了西瓜。
錢是王八蛋,花了再去賺。隻要自己好好的,多賣幾貼膏藥就有了。再多賣點彆的就什麼都有了。這點錢算什麼。
他自認為從來不做賠錢的買賣。
所以說,他是高高興興地走的。
就像那些自認為無官一身輕的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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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高高興興地走了,卻把個心事重重的古蘭留在了莫名的惆悵裡。
按說刁玉生這次來,無論出於什麼目的,或者想要什麼名堂,把一大筆錢留給了她,這是實實在在確定無疑的。
那錢就在卡裡裝著,那卡就在小包裡放著。
那卡裡的錢,估計能支付一多半的醫療費。
剩下的那一些真就不是什麼了大不了的事了,這就解決了她的一個大困難。
哪知道又讓她碰上個事難兩全,福無雙至。
她回到病房裡顧不上彆的,一門心思,集中精力就是在腦海裡尋找那些、自從上學起就裝在腦子裡、並日積月累、越攢越多、越堆越高、形影不離的文字。
哪知道,想了半天,找了半日,都是徒勞的。
漫無邊際的腦海裡,除了古蘭兩個字漂浮著以外,其它的成千上萬的字,竟是影蹤全無。
它們到哪裡去了?難道在高燒中燒掉了不成?
這讓她十分苦惱。
一開始她以為會和犯迷糊一樣,一會過去了能完好如初。
但是過了一會她再去想、再去找,卻是依然如故。
當她意識到這可能不是暫時的,那些文字可能將一去不複返的時候,她迷茫、緊張、煩悶、恐懼了。
這可怎麼辦。
在這個社會上,沒有了文字可怎麼和彆人交流,可怎麼和世界溝通,可怎麼處理人情世事,可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
那不就和個聾子、瞎子、啞巴差不多,甚至是個半殘的廢物了麼。
但是古蘭可不想走到那一步,哪怕有一分希望,她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於是,古蘭從此又添了一個暗傷,多了一塊心病。
她還不敢讓彆人知道,便一個人天天默默地給自己治病、療傷。
每時每刻她都在拚命地想、拚命的找,那些無情無義、忘恩負義的文字,但是卻無濟於事。
哪怕她想的頭疼了,找的心酸了,那些字一個也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