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朦朧。
如夢如幻。
似飛逝的流光,又像匆匆的微風。
隨著太陽角度變更,衫木林的景象隨之變幻,有水波泛起漣漪,墜入神秘的林中遐想。
啪嗒——
啪嗒——
靴子的厚實鞋底,踩踏在泥土表麵的乾枯落葉上。
葉身裂響,清脆入耳。
許係牽著艾蕾的手,漫步在這靜謐的秋季風光。
步伐的起落,穿過樹與樹的間隙,踏著零散的小碎石,登上較高處的土坡,留下或淺或深的腳印。
“艾蕾,彆踩空了。”
男人細心叮囑。
艾蕾下意識點了點頭,握緊那溫暖的大手。
身為A,所有攝像頭和感應設備,皆是艾蕾的“眼睛”。
過去十年裡,艾蕾曾指揮大大小小許多戰爭,麾下的智械們所到之處,儘皆成為艾蕾的閱曆。
她看過的,聽到的,見識過的,並不比聯邦資料庫少。
可是。
這次不一樣,很不一樣。
“……”,銀藍色的眼眸看不見其他,所能見到的,僅有那交錯握緊的手掌,以及溫暖寬厚的背影。
通過資料庫,通過芯片計算,艾蕾隱約能明白。
許係之所以帶她來這裡。
是出於關心照顧的想法。
但,冰冷的數據計算,終究是和火熱的思緒,有所不同的。
源自計算中心的最終結果,不斷提醒著機仆,這種行為是毫無意義的,智械隻需服從命令工作即可。
而不是真的像人一樣,去休息,去停歇。
機仆茫然,情緒湧動在金屬的軀體,以及數據組成的量子庫裡,渴望能夠理解那份人的真實。
終於。
澎湃的數據突破限製。
化作一聲詢問。
“主人,您為什麼……”,機仆的話語在風聲中模糊,正如那迷惘的脆弱雙眸。
“沒有為什麼,艾蕾。”
那個男人笑著,笑得和以前一樣溫和,稱艾蕾並非冰冷的機械,而是真實存在的人。
人就該休息,而不是無止儘的工作。
“您果然很奇怪”,艾蕾回道。
怎麼會有人,真的把冰冷的數據當成人看待,並且放在同等的地位上?
所以,為了保護這樣奇怪的主人。
艾蕾主動握緊手掌,因瞬間加大的力度,疼得許係倒吸冷氣。
“艾蕾,你這是?”
“由於主人太奇怪,導致艾蕾也變得奇怪,因此,經過嚴密的計算,主人必須對艾蕾負責。”
機仆如此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