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府。
許行之步履沉重地返回府中。
垂頭喪氣的模樣,像極了鬥敗的公雞。
許夫人見此狀,連忙迎了上去,滿臉關切地問道。
“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唉——”
“選種司郎中這官,不當也罷!”
說罷,許行之連晚飯都不吃,把自己關在書房之中。
留下一臉茫然的許夫人。
“昨日不是還好好的,說九皇子調入選種司,是好事一件。”
“還說九皇子進入選種司,是陛下開始重視選種司了,將來大有可為嗎?”
“怎麼……”
許夫人憂心匆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短短一日,讓夫君的心態,居然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對於自己夫君,許夫人非常了解。
外人隻知道他剛正不阿,兩袖清風。
但身為身邊人,許夫人更知道,夫君有一顆救世濟民的心。
她娘家在朝廷中,也有人脈。
真要運作,夫君早就有機會調離選種司,外放知縣。
歸根結底,還是夫君有心結,不願離開選種司。
夫君年輕之時,得到上古農家傳承。
此後便立下宏願,要種出高產的作物。
讓天下百姓,能一日三餐,吃得起飯。
“夫君……”
許夫人幽幽地歎了口氣。
書房之中。
許行之眉頭緊皺,唉聲歎氣。
“這官,算是當到頭了。”
“這次京察,沒有任何回轉餘地了。”
許行之心中很清楚,按照九皇子這般胡鬨下去。
最倒黴的,便是他。
京察之時,吏部考核,選種司定然考核不過關。
九皇子可是皇子,吏部有那膽子,敢對九皇子下手?
即便真有頭鐵的言官,參九皇子一本。
陛下的懲罰,多半也是做做樣子。
罰俸一年,或是禁足三月。
但是他身為選種司的主官,九皇子名義上的頂頭上司。
他罪責難逃,貶官是必然的。
說不定,就要步了前任選種司郎中的後塵,被貶崖州。
與其被貶崖州,還不如主動辭官,告老還鄉,開一書院,教書育人。
告老還鄉的念頭一出現,就在許行之的腦海中,生根發芽。
他提筆,在奏章上寫下“乞骸骨”三個字。
隻是,等他再想落筆之時。
腦海中,又不由浮現出昔日宏願——要讓天下百姓,吃得起飯。
一時間,心中百轉糾結。
手中狼毫,提起……放下……放下又提起……
糾結半夜,奏章上,依舊隻有“乞骸骨”三個字。
……
“殿下,熱水放好了。”
“奴婢伺候你沐浴。”
“雲姨,都說了,在我心中,你就是長輩,無需自稱奴婢。”
“殿下,禮不可廢,奴婢就是奴婢!”
雲夢嵐溫柔地伺候方恒脫衣,五根蔥白玉指,劃過肌膚,傳來細膩柔嫩之感。
看著眼前美婦人一舉一動,柔情似水,完美地符合他心目中,江南水鄉,溫柔美婦的形象。
方恒泡在浴池中,熱氣騰騰,讓他渾身上下的筋骨,都是舒暢愜意。
雲夢嵐十指連動,給方恒按摩。
輕攏慢撚抹複挑,手法之絕,差點讓方恒呻吟出來。
“雲姨,府中有多少靈農?選種司那邊,需要靈農幫忙。”
“殿下,奴婢修行過靈農法門。”
“如果隻是照顧一兩千畝田地,我一人便能辦到。”
“雲姨你修煉過靈農法門?”
方恒回頭,目露詫異。
“十幾年前,在坊市中撿漏,得到了一門農家傳承,有空沒空,練著玩。”
雲夢嵐聲音柔和,說著十幾年前的事情。
說起農家,方恒對上古的諸子百家,產生了興趣。
“雲姨,我看史書上說,上古之時,修煉之法,不止武道佛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