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高架之上,布加迪威龍沉默的行使著,副駕駛座上的男孩歪頭看向專注開車的少女,輕聲問:
“你知道多管閒事的人,一般都是什麼下場嗎?”
“他們都死了,而且死得很慘。”
“是麼。”源稚女隨口回答:“那還真是挺期待的。”
“你不怕我嗎?”男孩歪了歪頭,他長了一張非常漂亮圓潤的臉,帶著一種介乎男孩和女孩之間的稚氣,一舉一動都是輕輕的,高雅的好像生來就不曾踩過灰塵。
他靠在布加迪威龍的副駕上看上去那麼小一隻,淡淡的黃金瞳在陽光下暈出一抹淡紅色,絲毫不像彆的黃金瞳那般冷厲。
“我為什麼要怕你?”源稚女反問:“因為伱是個魔鬼嗎?”
“你果然知道很多東西,我其實非常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你願意告訴我麼。”
麵對這並不怎麼真誠的詢問,源稚女想了想,認真的回答:“你猜?”
“或者你可以先說說,為什麼要忽然出現,是因為我要接觸路明非了終於坐不住了嗎?”
聽到她這話,漂亮的男孩忽然笑了,可那雙黃金瞳裡沒有絲毫笑意,隻有寒冰徹骨般的冷意。
“你一直都是這麼自以為是麼?”
男孩輕輕歎了口氣,似乎有些不開心,他看著源稚女,一字一頓道:“我現在有點討厭你了。”
源稚女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你多找找自己的問題吧。”
“我覺得你應該不是來跟我敘舊的,我們之間也沒有舊可敘,有話就說吧,不要浪費時間。”
男孩卻隻是搖了搖頭:“我的確不是來跟你聊天的,我隻是來見見你,順便還給你準備了一份見麵禮。”
“這麼客氣?那禮物呢?”
“喏,不就在前麵麼?”
男孩的聲音未落,源稚女忽然發現眼前的場景變了,原本明亮寬敞的高架忽然變得陰森破敗起來,兩側無數密密麻麻的瘦長鬼影沉默的注視著她。
那些鬼影臉上泛著死灰的青白,眼睛卻是令人心悸的金色,再遠的地方,隱約可見騎著八足駿馬的男人靜靜屹立著。
隻一瞬間,源稚女便明白了自己身處何地。
奧丁的尼伯龍根。
很顯然,這個男孩不知道使用了什麼障眼法,將她騙來了這個鬼地方。
可還沒等她發出質問,一轉頭就發現副駕駛上空空如也,就像那個男孩從未出現過,一切都隻是她的幻想一般。
但源稚女知道,擁有破妄的她絕不可能被任何幻象迷惑,那個男孩就是出現了,並且使用了無法理解的古怪能力將她引誘至此。
路麵越來越泥濘濕滑,布加迪威龍的發動機發出不堪重負的咆哮,但速度還是越來越慢,直到最後難以再進分毫。
周圍傳來細密的腳步聲,無數尖細的聲音響起,密密麻麻的鬼影撲了上來,詭異的黃金瞳裡閃爍著滿是對鮮血的渴望。
豪華的跑車變成了牢籠,也可能是最後葬身的棺材,而魔鬼們正在靠近,鋪天蓋地的嬰兒尖銳啼哭聲不絕於耳,那恐怖的場景宛如煉獄。
如果換個一般人可能會被這情況嚇的崩潰,但源稚女經過初時的驚訝後,眼睛卻逐漸亮了起來。
嘴角微微上揚,在如此恐怖詭異的場景裡,她居然笑了起來!
隨手拿過身旁的長刀,源稚女直接一把拉開了車門,轉身下車。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女孩下車露出麵容的那一瞬間,那些撲過來的鬼影似乎都頓了頓,原本瘋狂的腳步都放緩了幾分。
不應該存在的記憶裡,似乎有什麼恐怖的事情曾經發生過,但它們已經死了,它們記不住任何事情,於是微微停頓後,那點奇怪的感覺便被拋之腦後。
它們瘋狂的撲向了這新鮮的血食!眼睛裡滿是對殺戮的渴望!
而遠處騎著高頭大馬的男人,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隻是靜靜的俯視著一切,就像是神在觀察世間。
神當然是不會在乎螻蟻廝殺的,他們隻需要高高在上就好。
但神不知道的是,再弱小的螻蟻也有一顆想要弑神的心。
源稚女先是將滿頭長發綁起,又隨手對著遠處的高大身影比了個中指,最後反手抽出長刀,興奮地撲向了鬼影們。
死侍是已經死亡的生物,按理說它們感受不到任何恐懼,也不會害怕,但莫名的,看著那提著刀獰笑著朝著自己撲過來的身影,它們忽然間就恍惚了。
就是一時間有點分不清誰才是弱勢群體……
但源稚女卻不會在乎這些鬼東西的想法,她的眼裡現在隻剩下了經驗,經驗,還特麼的是經驗!
知道這次目的地後,其實她就有再來一次奧丁老家的想法,這可是她為數不多清楚方位的刷怪地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