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熊熊燃燒,救火隊的人早就來了,但是無濟於事。
火燒的太旺了燃燒的速度也太快了,根本滅不下去,直到最後一點建築也被燒成灰燼這場火才自己緩緩熄滅。
漫天的灰塵蕭瑟中,頭發花白的老人昂起頭,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
被火光映的橘紅色的地麵,陽光照上去,流淌著介乎鮮血和玫瑰之間的華麗色彩。
“你是來送葬的麼。”淡淡的問候在身後響起,像是來自多年的老友。
老人站住了,一個矮小的人影投射在地上,佝僂著背,拄著拐杖,他低頭看著那個人影,沉默了許久。
“你來到這裡,不就是想見我麼?不聊聊麼?”背後的人問。
“1899年在德克薩斯,你打過我一槍,趁著我轉身的瞬間。從那以後我特彆討厭你在背後喊我,漢高,你還帶著那對煉金轉輪麼?”
“都過去100年了,你不會還記仇吧?”
背後的人和藹地笑笑,“那時你隻能延緩4秒鐘,現在已經超過10秒了吧?飛行的子彈都能被你拖慢,有什麼可擔心?而且我也老了,不是以前的‘快手漢高’了。”
“可你的‘聖裁’太討厭了,我還沒有把握能躲過你的裁決。”
“都現代社會了,早就不靠煉金左輪槍說話了,更何況你不是來找我的嗎?我已經出現了,你怕什麼?”
昂熱慢慢地轉身,隻見他的身後,站著一個戴著圓框眼鏡牛皮卷簷帽的乾瘦老人,老人衝他微微點頭,目光平靜表情和藹,看起來就像是個退休的德州騎警,帽子上還佩著磨損的警徽。
“漢高,我們有多久沒說過話了?”
“半個多世紀吧。”老人露出了緬懷的神色:“我都老了,看你還和年輕人一樣矯健,真羨慕,你要是去酒吧還會有小女孩對你這樣英俊的老爺爺動心吧?”
昂熱沉默了片刻,忽然道:“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麼?”
漢高做了個洗耳恭聽的手勢,昂熱隨手點了根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的白色煙霧模糊了他的臉:“你伸了不該伸的手,還殺了我的學生。”
“可你不也報複我了麼?”漢高歎氣:“這就算扯平了吧,你已經殺了我幾百個人了,還燒了我那麼多房子。”
昂熱微微皺眉:“不是我。”
此話一出,漢高卻愣住了,渾濁的老眼裡滿是打量,半晌後他忽然道:“那你敢說跟你沒有關係麼?”
“那個女孩,酒德麻衣,以及她背後的組織,你敢說你不知道麼?”
昂熱陷入了沉默,看上去似乎是根本懶得回答漢高的問題,又像是沒辦法回答。
漢高卻並不意外,他甚至露出了了然的笑:“你總是這樣。”
他忽然很輕的歎了口氣:“看上去很冷靜,其實是個已經瘋了的瘋子,你還在為了複仇而發瘋嗎?已經這麼多年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這些麼,說實話,我並不在乎你在算計什麼,也不在乎你的野心你的欲望,但你犯了錯,你不該動我的學生。”
昂熱彈掉雪茄的煙蒂,“你知道的,當過我敵人的人,下場都很糟糕。”
忽然間,安然站立的昂熱消失了,被他舉起的那隻雪茄卻還在空中,懸停了瞬間之後,自然下墜,落地發出細微的聲音,明亮的火光四濺。
再下一刻,昂熱已經來到了漢高的身後,手中旋轉著一把大約20厘米長的折刀,刀鋒的光芒在老人蒼老的麵龐上閃動,大馬士革鋼特有的花紋遍布刀身,狂亂美麗。
幾乎在昂熱消失的那一瞬間,漢高從腰間猛的拔出兩柄老式的左輪手槍,手槍裡填充著0.5英寸馬格努姆手槍彈。
這種子彈即便不改造也可以一槍打翻河馬,而這顆子彈的頭部刻有煉金武器特有的神秘花紋。
煉金轉輪——“德州拂曉”。
漢高已經很多年沒有拿出這對曾經書寫混血種曆史的煉金左輪了,他已是混血種中地位超卓的家族領袖,動武早已不是他的工作。
但和昂熱見麵時,他卻時刻處在武裝的狀態,但就在他想要按動扳機開槍之時,雙隻手腕傳來了劇痛,緊接著是肩膀。
折刀刺穿了他的骨骼關節,他不知道昂熱到底刺出了多少刀,又偷走了多少時間,但不過一瞬間,他的雙臂乃至手掌就失去了知覺。
古老的手槍重重的落到地上,濺起灰塵無數,昂熱的聲音淡淡響起:“漢高,你確實老了。”
“不要再碰我的學生,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來自教育家的憤怒。”他收起折刀,伸手拍了拍老人消瘦的肩膀,轉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