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這突如其來的地震轉移了一下他們的視線。”上杉越使勁搓了一把臉,苦笑道:“我會處理的。”
“而且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秘黨那邊,蛇岐八家最開始就是日本的影子政府,大家長被稱為影子天皇,後來被秘黨重創才放棄了政壇和黑道合作,現在我們想要重新掌控政府,秘黨那邊不可能沒反應的。”
源稚女發現自己還是想的簡單了,她以為誰不服把誰殺掉就好了,但現在看來那是莽夫的做法,而莽夫是當不了皇帝的。
可是聰明人該怎麼做?源稚女完全沒思路啊,她仔細一想,好像自己真的隻會打打殺殺。
大概是看出了源稚女的迷茫,上杉越眼裡多出了幾分憐憫:“沒事,讓你考慮這些是為難你了,我來就好了,你還有什麼事麼。”
這語氣聽上去就像是“乖,沒事的話一邊玩去”,源稚女沉默了片刻,忽然問了一個問題:“老爹,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不會輕鬆點?”
“仔細想想,日本現在的麻煩好像都是我惹來的。”
女孩突如其來的話讓上杉越一愣。
但還沒等他意識到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源稚女又忽然笑了:“不對,我們守著白王的財富,是被詛咒的血裔,不管誰死了,隻要詛咒還在,就永遠不可能有輕鬆的一天。”
“但想要終結詛咒還真是難啊,總感覺想殺死白色的皇帝,起碼也要獻祭同等重量級的東西才行,比如說另外一頭龍王。”
她伸了個懶腰,像是忽然放鬆了下來,嘴角勾起:“老爹還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麼,不過我隻會打打殺殺就是了。”
看著女孩臉上的笑容,上杉越不知為何心裡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沉悶,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大概是錯覺吧,他想,嘴裡卻忍不住嘮叨:“打打殺殺也用不著你,你哥比你靠譜多了,你還記得你身上有傷嗎?你再這樣亂來,下次小暮生氣我可不幫你說好話了。”
源稚女歎氣:“我閒不住,老爹你還是讓我乾活吧,感覺躺的骨頭都快生鏽了,趁著我現在有時間能多幫就幫一點,回頭等我…等我開學就不在了。”
“好吧好吧,真拿你沒辦法。”上杉越一點辦法都沒有,無奈的遞給她一份名單:“讓這些人悄無聲息的永遠消失,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源稚女笑了,伸手接過名單,像是隨口一說:“老爹你要多保重身體啊,最差也要活到老哥和櫻生孩子吧。”
“說起來他們怎麼還不在一起。”源稚女抱怨著,她轉身向外走去,隻留下哭笑不得的上杉越說她胡說,以至於沒有聽清女孩後麵的喃喃輕歎——
“我估計都看不到了,真可惜。”
……
接下來的日子,源稚女幾乎每天都在外麵奔波,需要肅清的名單很長,有的人還身居高位,按理來說刺殺難度很大。
但在源稚女麵前都沒什麼難度,一個又一個有名或無名的人消失,與之相對的是海溝裡一個又一個的水泥柱。
她不懂管理上的彎彎繞繞,也不明白政權之間的那些潛規則,索性什麼都不管隻當好她的刀,上杉越讓她殺誰就殺誰,甚至幾乎都很少回源氏重工。
櫻井小暮來找過她幾次,但源稚女都沒見她,隻是站在陰影裡看著倔強的女孩固執的等在門口,從天亮等到天黑。
櫻井小暮對夏彌的惡意很大,每一次碰見都會冷冷的注視著,如果目光能殺人夏彌恐怕早已被千刀萬剮。
但這位活潑的姑娘看上去並不在意,又是一天出門時路過櫻井小暮,夏彌朝著她吐了吐舌頭:“彆等啦,稚女沒回來。”
櫻井小暮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夏彌。
夏彌做了個鬼臉,蹦蹦跳跳的就出門去了。
她最近總是出門,畢竟她是來旅遊的嘛,出去玩不是很正常嗎?一開始還會有人跟著她,後來大概是覺得她太普通了,就沒人在意了。
穿著裙子的漂亮女孩哼著歌彙入人群,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鹿鑽進叢林,很快便消失了蹤跡。
模仿了人類這麼多年,夏彌自信自己已經爐火純青,因為有時候她自己都分不清她是夏彌還是……耶夢加得。
這大概就是騙人的最高境界了吧,連自己都騙了進去,那這世上還有誰是她騙不了的呢?
而那些茫然無知的獵物整天忙忙碌碌,卻不知獵人正在好奇地觀察著他們,夏彌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她總是愛去人多的地方,看人類的喜怒哀樂就像是在看有意思的倫理劇。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玩耍的時候,說起來這幾天的放縱就很不應該,再玩下去諾頓估計都要回來了,夏彌隻好乾活。
血統的優勢可以讓她輕易的甩開所有人還悄無聲息,更何況那個最危險的家夥已經出門執行任務好幾天沒回來了,她完全不需要有什麼顧慮。
夏彌就這樣正大光明的走進了極樂館,輝煌如宮殿一樣的建築裡麵空空蕩蕩,她輕車熟路的走向地下室,視線越來越昏暗,她卻渾不在意。
隨手擦燃燃燒棒,明亮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昏暗的世界,但下一刻夏彌就愣住了。
因為就在她的前方不遠處,短發的女孩倚牆而站,正平靜的注視著她。
女孩的身邊,卻不是她那把妖異的血刀,而是一個古怪的青銅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