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沒有深究,隻是靜靜的等候著下一個機會的來臨。
他知道此時盯著這片戰場的絕不止他一人,但因為那個血契的存在,四大君主之間反而不方便動手。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他的優勢來了,因為他有源稚女這麼個大殺器,龍王之下無敵,龍王之上一換一,在這等微妙的局麵下,這個女孩簡直就是平衡破壞器。
越來越多的混血種趕來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就好像無窮無儘。
隨著那些血統差的心臟爆裂而死,留下來的精銳們逐漸也形成了默契,同時他們發現了芬裡厄的弱點。
他雖然強大但無法移動,對於遠程來說就是一個活靶子。
但一般的子彈無法攻破他尖銳的鱗片,可他們卻像早有準備一般,有源源不斷的破甲彈被運了進來,所有人瞄準同一個位置,不停的射擊著。
那塊堅硬的鱗片逐漸產生裂縫,巨龍發出痛苦的咆哮,他試圖遮掩,但是人太多了,總有角度無法躲避。
終於,猩紅的血流了出來,那塊巨大的鱗片中間徹底破碎,幾乎就在那瞬間,數個藏在遠處的狙擊手換上了賢者之石煉製的子彈。
這些都是他們家族連夜送來的,將會是他們謀得屠龍英雄勳章的基石。
耶夢加得也看到了這些人,她再一次高高一躍,像顆飛馳的炮彈那樣直直的撞向了這些狙擊手。
她的動作快的讓人幾乎捕捉不到,但就在她要徹底了結這些煩人的蒼蠅時,無儘的火焰爆發,上身赤裸的男人從火焰裡騰躍而出,揮刀架住了她的利爪。
耶夢加得看著男孩那張冷漠蒼白的臉,可還沒來得及說話,男孩就重重一腳踹向了她。
殺胚不愧是殺胚,無論對手是誰,隻要動起手來他的眼裡大概就隻有戰和殺。
眼底的黃金瞳炙烈燃燒著,楚子航直接開啟了三度暴血,他渾身冒著熾熱的霧氣,手中村雨快的幾乎看不到軌跡。
耶夢加得反手招架,兩人迅速戰成一團。
楚子航到底能不能碰瓷耶夢加得,耶夢加得到底有沒有放水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因為他隻需要拖住她片刻。
伴隨著巨大的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賢者之時磨煉的子彈精準的打入了芬裡厄的身體裡,巨龍痛苦的仰天長嘯,巨大的身體扭曲的像蛇。
可是他始終無法掙脫,他的後半截被牢牢的困在了岩壁裡。
而就在他痛苦的咆哮之時,無數螻蟻般的人類趁機靠近了他,他們爬到了他身上,一把又一把煉金武器狠狠的劈下,發出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音。
龍所珍愛的那些小東西被毀的一乾二淨,他最寶貝的電視被一個混血種一腳踩碎,他變成了那隻渾身爬滿螞蟻的大象。
這些螞蟻當然咬不死他,可還有源源不斷的螞蟻在奔來,仿佛無窮無儘。
可他明明是那樣尊貴的一位君主,難道結局就是這樣被螻蟻咬死嗎?這也太窩囊了。
為什麼不直接發動滅世言靈呢,源稚女不明白,但看著身旁諾頓居高臨下看著耶夢加得胸有成竹絲毫不怕同歸於儘的模樣,她忽然意識到什麼了。
隻要耶夢加得還活著,芬裡厄就絕對不會施展濕婆業舞,他可以不顧一切,唯獨除了他相依為命的妹妹。
而濕婆業舞的釋放需要巨大的龍軀,耶夢加得大概率是發動不了的。
甚至源稚女發現,那些混血種主要攻擊的都是芬裡厄,幾乎沒有人攻擊耶夢加得,楚子航纏住她後尤其是。
大家都默契的忽略了她的存在,隻專心對付芬裡厄,還有那珍貴的賢者之石,此刻跟不要錢一樣的往外射,他們甚至還專門準備了特殊的破甲彈,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樣的……早有預謀。
這要說裡麵沒有貓膩,源稚女是不信的。
也許這一切都是早就被算好了,他們知道耶夢加得不會拋棄芬裡厄,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回來救他,可她隻要回來了,就會成為芬裡厄的牽製。
他們是高高在上的龍王,可此時算計他們的就未必不是,諾頓就站在這裡,那奧丁還會遠嗎?
更何況彆忘了,那混亂的戰團裡還有一個“至尊”看著呢。
這仿佛就是一個無法打破的死局,那對兄妹除了死好像真的沒有彆的結局了。
所以就這樣窩囊的被算計到死嗎?
聽著那蠢笨的大家夥徒勞的咆哮著,看著耶夢加得不顧一切的拚命著,源稚女心裡忽然就很煩很煩。
她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殺芬裡厄拿經驗的,可此時看著這一幕,她卻隻覺得厭惡。
可能是因為那頭龍真的很蠢吧,源稚女都已經決定要放過他了。
明明他隻是躲在角落裡安靜的呆著,每天唯一思考的事情就是姐姐什麼時候來看望自己,就這樣也不行麼?
我都說了要放過他了,他憑什麼不能活著?
算計來算計去,真把自己當神了嗎要誰死誰就死?高高在上的書寫著劇本,說著什麼早已注定好的結局,結局憑什麼你說了算?
這真是讓人……很不爽啊!
源稚女忽然拔出了刀,諾頓皺眉看向她:“還不是時機,芬裡厄還沒到虛弱的時候。”
“所以呢?”源稚女笑了,慢條斯理一字一頓,眼底卻閃爍著瘋狂:“可我現在不想殺他了。”
她說著,提著刀猛地跳下了山崖,在空中,她的身後展出巨大的雙翼,蒼白色的鱗片迅速包裹了她的全身。
她狠狠一刀斬下,劈開了整個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