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的元素亂流暴動了!
弗裡嘉並沒有解釋這些力量該如何運用,可源稚女卻並不覺得有多困難,就好像生而就會,又好像……她已經熟練應用過千百次了,此時不過是回歸。
路鳴澤那始終掛在臉上的笑容終於褪去了,他向著源稚女伸出手來,目光中閃動著金色的烈焰:“都出來吧!”
“十二宮黃金聖衣!”
“相轉移裝甲!”
“我王雙龍炎烈拳!”
“天翔龍閃!”
……
如此嚴肅的對決中,這位魔鬼卻像個搞笑角色,他每說出一個名字,身上的中二屬性仿佛都在上升。
因為這些全部都是漫畫中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各類漫畫中的最強防禦最強武裝,不過也有亂入的,比如“天翔龍閃”和“我王雙龍炎烈拳”這樣的進攻性招數。
每一個名字都如雷貫耳,聽起來都有逆天改命的威力。
這些最強武裝在他和源稚女之間排成一條直線,他的麵前瞬間多出了數十道最強防禦,按照漫畫中的設定這些防禦加起來連核爆炸都能彈射回去了。
源稚女在原著中見過這一招,不過魔鬼當時是用來對抗奧丁的那把命運之槍,沒有人知道路鳴澤的能力是什麼,似乎也是精神類的一種,可以憑空創造出幻覺一樣的東西。
誰也不知道他召喚出來的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因為這些東西本來就隻是漫畫裡虛構的東西,也正是因為他們是虛構的,魔鬼才能信手拈來。
但……
源稚女忽然笑了:“你不是沒有實體嗎,任何攻擊不都是傷不到你嗎,那你怕什麼?”
“配合你演出一下嘍。”路鳴澤看上去蠻不在乎的樣子,似乎真的毫不在意:“不然你一個人開大多無聊。”
“是麼。”源稚女眨了眨眼睛,無聲的笑:“那就來試試吧。”
女孩的手腕用力拍下,透明的領域邊界迅速的擴張,卻沒有任何攻擊的波動,也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殺機,相反的,一時間連元素亂流都安靜了下來。
就好像是整個世界都被安撫。
一股無形的力量,悄無聲息的穿過路鳴澤召喚出來的那些東西,就像是水流沒過,悄無聲息。
那些傳說中的聖物也無法阻攔,因為這道攻擊根本沒有實體。
幾乎隻是一個眨眼,高塔之上的男孩便被領域整個籠罩,海水裡的血腥味迅速褪去,取而代之是草木的氣息,神國的顫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迅速拔起的巨大建築,建築裡古鐘轟鳴。
僅一瞬間,場景便從海底變成了一座古老的建築,那是一座廢墟般的教堂,沿著漫長的走道進入教堂最深處的黑暗,巨大的白色十字架靜靜的矗立著。
黃金裝飾的利劍把男孩刺穿在那裡,魔鬼遍體鱗傷,血染紅了十字架的下半截,他的黑衣撕裂,被人在身上刻下屈辱的印記。
垂死的小魔鬼抬起頭,嘴裡不甘的發出嘶吼,卻被死死束縛,他的眼睛裡是兩個猙獰的血洞。
源稚女靜靜的看著那血腥殘忍的一幕,仿佛一個看客在欣賞藝術,而她的麵前畫麵反複閃爍,教堂,雪地,草原……
不同的時間在不同的地方,魔鬼被反複貫穿,被釘死在各種各樣的刑架上,最終的最終……是在如同海底那樣一座通天的塔上,源稚女仰頭望向空中,魔鬼的血流過黑塔的塔身,染上血紅的顏色。
釘在柱子上的罪人,無止境的淩辱,悲傷的風和斑駁的血……
“這就是你記憶深處,最痛的記憶麼?”源稚女無聲的笑了:“很精彩啊。”
她再次抬起手掌,於是畫麵一幕幕的倒退,倒退回最初再次重新開始,反反複複,魔鬼瘋狂掙紮,鐵鏈聲嘩嘩作響,卻宛如瀕死的困獸,無法逃脫束縛。
他自然無法逃脫,因為這些本就是他的記憶。
魔鬼沒有實體,他的軀體早已被釘死在了冰原裡,所以任何攻擊無法傷害到他,因為他本就是一團靈魂和精神一樣的東西。
於是源稚女也沒有攻擊他,她隻是將他內心中最慘痛的記憶引導出來,然後將他困於其中,反複體驗當初那種極致的疼痛,仿若淩遲。
這種仿佛幻術一樣的手段,不是任何言靈,不過是白王權柄的體現,她是尊貴的精神元素掌控者,她可以掌控這世間所有幻象,她就是一切幻象本身!
而這種精神控製,領域中的人很難從噩夢中解脫出來,即使他意識到這隻是幻境。
“好好體驗吧,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女孩微笑著轉身,滿頭銀白色長發在水中漫卷,輕盈的就像一尾銀魚。
而她的身後,高聳入雲的黑塔之上,魔鬼被無形的力量釘死,蒼白的臉上流下血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