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次,畫麵更加清晰。
白天的港口和夜晚的港口是兩個世界,整座樓都在劇烈的震動,仿佛無數金屬在轟鳴,白色長河般的巨大身影在走廊上走過。
她渾身的鱗片開合,就像歡樂的響板,巨尾狠狠抽打在高聳的石雕上,耶穌的聖像又一次墜向冰海,隻整個世界都在崩潰,為了迎接那位白色君主的降臨。
巨大的龍形緩緩從空中降落,落到了教堂上,那是所有建築群的最高點,在原本豎立著十字架的地方,白色的巨龍直起身體向著銀光的冰海儘頭眺望,那裡有鯨魚突破冰麵噴出衝天的水柱。
那雙宛如金色巨燭般的眼睛裡時而狂躁,時而迷茫,偏偏又那麼高傲,那麼莊重,就像一位王者,正在君臨天下。
狂風裹挾著冰冷的氣息吹亂了源稚女的頭發,她深吸了一口氣,從單薄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小刀,推開鐵門走了出去。
這把刀是她白天趁著護士不注意偷來的,隻是一把平平無奇的水果刀,甚至算不上有多鋒利。
可被源稚女平靜拿在手中時,短短的水果刀帶著刀光變形為長度驚人的古刀,赤紅的烈焰在刀上騰起,烈焰照亮了源稚女那張蒼白而麵無表情的臉。
隨著身體縮小,源稚女那原本足以匹敵四大君主的血統力量也被壓製,言靈都無法使用,但終究比原本十歲的時候要強大太多,更遠遠超過了普通的十歲孩子。
原著中,源稚女的血統就極為強悍,甚至可以說是整個蛇岐八家最強的皇,他的不穩定全部都是因為那該死的手術,被引出了心底那位名叫風間琉璃的惡鬼。
而在這個時空裡,源稚女幼時弱的就有些不尋常了,彆說混血種,普通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比她強壯有力。
也是後來她才漸漸明白,她當時不是弱,隻是白王的力量選中她之前,總要考驗一番。
但她確實展現出了驚人的潛力後,原本被白王力量壓製住的血統才算是正式覺醒,同時模擬器登場,她才算是踏上了一條完整的進化之路。
而如今,模擬器帶來的提升全部被壓製,她擁有的力量就是沒有模擬器乾擾情況下,她本身血統十歲時該有的力量。
源稚女感受了一下,算不上有多強大,但吊打愷撒和楚子航再加上一個源稚生應該沒什麼問題。
這點力量想去挑戰弗裡嘉多少有些可笑了,但源稚女總要摸清楚這位白色君主現在是個什麼實力,又被壓製到了什麼地步。
這種準備工作是肯定要做的,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源稚女不需要百戰百勝,她隻要贏一次就好了。
她仰頭看著那高高在上的巨大身影,狠狠擲出手中的刀,火紅的光芒在黑夜中宛如一輪熾熱的太陽,刀鋒劈開空氣帶起刺耳的尖銳聲音,最後砸在了白色巨龍的長尾上。
白色巨龍仰天長嘯一聲,它宛如一位被冒犯到的君主,宛如火炬般巨大的眼睛裡燃燒起熊熊的怒火,巨大的翅膀高高揚起,宛如巨蟒般的長尾狠狠掃了下來。
源稚女在巨尾即將掃到自己的刹那翻身躲避,身軀小也有小的好處,至少更加靈敏,唯一可惜的就是力量也太小,她用儘全力的一擊也不過在巨尾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白痕,甚至連鱗片都沒砍破。
好消息,弗裡嘉被大削,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腦子沒有理智,變成了八岐大蛇那樣愚蠢的東西。
壞消息,她同樣被削,連八岐大蛇都打不過了。
弗裡嘉憤怒的撲了下來,巨大的雙翼展開簡直遮天蔽日,一瞬間無數牆壁被劃爛,碎石紛紛落下。
刀被扔出去引怪,現在怪引來了,源稚女反而沒了武器,幸虧她不止偷了一把刀。
再次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火焰再次纏繞而上,源稚女避開弗裡嘉衝刺攻擊的同時,狠狠一刀就劈在了巨龍的翅膀上。
薄膜被捅穿,那是唯一沒有被鱗片覆蓋的地方,巨龍似乎是被刺激到了,抬起利爪的同時,尾部亮起寒芒,那是裸露出來的天叢雲,帶著毀滅的氣息直接砸向了源稚女。
這一下雙路來襲,封住了源稚女所有的退路,就在源稚女準備拚著被天叢雲捅個對穿,也要試試到底能不能砸穿那該死的鱗片之時,一隻手猛地從黑暗中伸出,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一扯。
源稚女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就被拉回了建築裡,下一刻,尖銳的利爪將她剛剛站立的地方抓了個粉碎。
源稚女下意識的就想揮刀向後,卻在聽清身後的聲音後動作一頓。
“稚女,是我!”源稚生這話說的又快又急,主要是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妹妹了,說的不快一點,恐怕自己就要被砍個對穿了。
源稚女一回頭,果然就看到了源稚生那張熟悉的臉。
巨龍還在外麵咆哮,她似乎被下了某種禁製,不能攻擊這些建築,源稚女躲進了建築裡,就像是進了安全屋,她隻能在外麵無能狂怒。
“你怎麼在這裡?”源稚女問源稚生,目光卻還鎖定在弗裡嘉身上,研究這貨暴怒後有沒有弱點。
源稚生低聲說:“我說服了赫爾佐格,他願意讓我帶你走。”
源稚女一愣,忍不住回頭去看他。
“我知道這裡應該是類似於尼伯龍根一樣的地方,既然如此,隻要逃出去就好了吧?”源稚生耐心的解釋著:“我們可以先逃出去,再說彆的。”
如果真的隻是逃生類遊戲,那源稚生無疑是提出了一個非常完美的方案,但很可惜,這是Boss類遊戲。
隻要boss不死,退出去了又能怎麼樣呢?遲早還是要再進來的,更何況都不一定能出去,赫爾佐格哪有那麼好說話。
想到這,源稚女說:“出去可以,我們先把外麵那玩意兒乾掉。”
源稚生看了一眼正在無能狂怒咆哮的白色巨龍,對比了一下對方那宛如小山般的身軀,指了指自己,忍不住有些遲疑:“我們?乾掉它?”
“對,我們去把它乾掉,彆看它外強中乾,其實很弱的,如果不是剛剛你把我拉走,我現在已經把它按在地上錘了。”
說到這,源稚女痛心疾首的譴責:“都怪你,搞得我不得不放它一馬,隻能下次再戰,唉,事已至此,先中場休息一下吧,料它也不能對我們怎麼樣。”
源稚生眼裡的疑惑更甚,但還沒等他發出靈魂質問,屋外的弗裡嘉像是聽懂了一般,忽然張開了那張布滿了尖銳利齒的大嘴,嘴裡有熾熱的火焰在凝聚。
被鋪天蓋地的火焰吞噬之前,源稚女目瞪口呆:“這龍怎麼還會噴火的啊?不是說好的精神類嗎!”
遠處,被束縛衣死死綁住的魔鬼在黑暗裡輕歎一聲,語調無奈。
“白王隻是精神類權柄,這不代表她不會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