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最後不會為他人做嫁衣嗎?”蘇恩曦問,她加重語調,一字一頓:“風間琉璃真的不可控。”
“我知道,我也不想去控製她,誰沒事去控製個瘋子?那不是有病麼,雖然我也有病,但沒這麼病。”
男人說著,笑了笑:“而且姑娘們,你們可能搞錯了一件事,不是殺了所有龍王吃了所有龍王就能獲得至高冠位的,她吃了諾頓,那她就隻會繼承青銅與火。”
“就算她把四大龍王加白王全吃了,也隻是變成了青銅與火,天空與風,大地與山,海洋與水,以及白王的混合體,一個人同時擁有這些力量而已,那會很強,卻不代表她就獲得了至高冠位。”
“所以……”酒德麻衣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遲疑著看向男人。
“所以,她隻是幫助我們的小白兔提前掃清一切障礙而已,等我們的小白兔想通了,主動前往那鋼鐵的王座時,其他一切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男人一字一頓,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傲氣:“至尊,是生而至尊。”
女孩們沉默了,因為她們都感受到了鋼鐵般的威嚴,但下一刻,男人又笑了起來,笑容輕鬆,似乎對一切都毫不在意。
“反正不行就下一次,我都已經習慣了,誰讓我就攤上了這樣一隻不思進取的小白兔呢。”
這話輕鬆的就像是在打遊戲的時候,眼見關卡快打不過了,Boss要暴走了,於是玩家攤攤手,無奈的說不行重開吧,誰讓我這次選了個垃圾角色。
而且遺憾的是,隻有這麼一個角色可選,然後一次又一次輸在角色不給力上,想想還真夠鬱悶的。
結果就在此時,酒德麻衣忽然起身來到老板的身邊,“你的手?”
老板手中握著一杯香檳,手臂下垂的時候,袖管裡的血點點滴滴落入杯中,把酒漸漸染成鮮紅。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這個幾乎無所不能的男人,永遠是從容不迫舉重若輕的,可今天居然是帶著傷來跟她們見麵的。
酒德麻衣急切之下直接抓起了老板的手腕,這時候她才明白眼前的男人那麼虛弱,他的手腕是那麼乾枯和蒼白,從手腕往上纏滿了繃帶,繃帶已經被染得通紅。
零再也坐不住了,這位尊貴的皇女直接走了過來,目光裡是遮掩不住的殺氣:“誰傷的你?傷勢重嗎?”
她在源稚女離校後立刻就離校了,因為她不能接受老板把自己賣給了源稚女這一事實,她知道青銅計劃很重要,老板也會重視,但那又怎麼樣?
她直接回了莫斯科,回到了這座男人為她買下的宮殿,叫來了蘇恩曦和酒德麻衣,她不信老板不來,而這份自信恰恰是因為她清楚老板對青銅計劃的重視。
可現在老板真的現身了,她卻發現自己可能做了個錯誤的決定,也許老板不是不想和她們見麵,而是不能。
這一次強行見麵,誰也不知道他又會付出怎麼樣的代價。
零的聲音已經徹底冷了下去,淩厲的殺意毫不掩飾:“是風間琉璃乾的嗎?”
酒德麻衣的臉色同樣難看,她和零大有一副聽到答案就立刻去拚命的架勢,無所謂打不打得過,但這命一定要拚。
“尼伯龍根被摧毀,總要付出點代價嘍。”老板卻隻是不在意的表情,掙脫了酒德麻衣的手,他這麼做的時候顯得有點吃力,像個病人。
他伸手輕輕揉了揉零的腦袋:“你在下潛小組裡,要多盯著點路明非,必要時刻,可以逼他一把,他蘇醒的太慢了,慢的我都開始著急了。”
“早點回去吧,我知道你跑到這裡來是為了逼我出現,但風間琉璃不會在外麵耽擱太久了,你要在她回學院前回去,知道麼,乖一點,我的好姑娘。”
零一言不發,隻是看著他手上的血,麵無表情,她再度重複:“傷勢嚴重嗎?”
老板歎了口氣:“傻姑娘,我不是受傷了,我是要死了。”
零的瞳孔驟縮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酒德麻衣呆呆地看著他,蘇恩曦也驚訝地站起身來。
“這世界上可真沒有不會死的東西,撐到現在我也很累了,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過早使用了力量,路明非卻還是什麼都沒接觸到。”
“都怪奧丁養出的什麼怪物,結果又廢物的沒有善後能力,真是令人討厭的家夥啊,最煩這種又笨又勤奮的人了。”
老板說著,再次歎氣:“拖著這副不人不鬼的殘軀去對抗弗裡嘉,可是很辛苦的,偏偏為了路明非鞍前馬後,路明非還一點都不領情,他甚至不知情,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抬頭看向窗外斑斕的瓦西裡升天大教堂,有些遺憾:“這一次真是玩砸了,平時這個狀態的時候,路明非應該已經踏上了尋找王位的道路了吧。”
“結果現在,居然還是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小白鼠,源稚女還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不,應該是給了所有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沒有彆的辦法了嗎?”蘇恩曦的眼眶紅了,她看著麵前虛弱的男人,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你那麼無所不能,一定還有彆的辦法吧。”
“傻姑娘,魔鬼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啊,我又不是神那種不好玩的玩意,魔鬼也會犯錯,魔鬼也會有處理不了的事情,魔鬼也會死。”
老板溫和地笑著,“所以,在我死之前,一定要讓路明非明白自己是個怪物啊,王位我都帶他去過了,隻要等著他醒來就好,我要他自己走向他的王位。”
“我親愛的姑娘們,快一點,再快一點,我大概……沒有多少時間了。”
“這個世界,也沒多少時間了。”
他舉起手中的酒杯,把帶血的香檳一飲而儘,鬆開手,任憑杯子墜落在地,摔得粉碎。
酒杯粉碎的聲音裡,幻相崩潰,德麻衣,蘇恩曦與零安靜的坐在桌旁,桌上放著一瓶打開的香檳,四個杯子,其中一個已經空了,杯中掛著一絲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