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這種生物,想起來就冷冰冰滑膩膩的,危險又有毒,這裡還這麼多,總讓人有一種掉進蛇窩的感覺。
雖然這些蛇臉人都微微躬著腰,身體前傾仿佛行禮,一副讀書蛇的樣子。
“聖堂之路。”楚子航說:“如果你們上過煉金課就會知道,《冰海殘卷》中有這條路的記載,這些雕塑代表著龍王掌管的金屬元素,按照煉金術元素表,一共88種。”
“好了,現在不是科普時間。”芬格爾打斷了楚子航的解釋,伸手指著這些雕塑:“你們不覺得這鞠躬的方向有點怪嗎,我們站在他們麵前,他們朝後鞠躬是什麼意思?”
眾人一愣,這才發現確實有點古怪。
這些蛇形雕塑確實是在鞠躬,但所朝的方向卻不是他們,而是他們身後的通道,就好像那漆黑看不到儘頭的通道裡,有什麼東西正在跟著他們一樣。
“怎麼越說越像恐怖片了,我們擅闖民宅,不會讓主人家發現了吧。”路明非默默躲到了楚子航身後,沒有殺胚師姐的情況下,唯有殺胚師兄能給他一點安全感。
“去看看?”繪梨衣那雙暗紅色的眼睛裡亮晶晶的,她大概是把這次行動當成了一次有意思的探險,小臉上滿是躍躍欲試。
源稚生卻隻是搖頭:“最好不要,我們不是諾頓的對手。”
作為眾人裡唯一一個跟諾頓動過手的人,源稚生非常清楚雙方實力的差距,那簡直可以用天壤之彆來形容,據他觀察,他們這六個人中沒有一個是諾頓的對手,加在一起估計都不夠接人家一招的。
雖然怎麼也想不通他們六個人拿什麼殺諾頓,但源稚生相信源稚女既然這麼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既然源稚女說,他們下行的主要目標是毀掉青銅城,引諾頓上岸,那就照做好了。
至於諾頓上岸後,怎麼處理?那就是上岸之後的事情了。
如果節外生枝,不自量力的去挑戰龍王,源稚生覺得他們的下場估計不會很好。
楚子航看上去並不是很讚同,他皺了皺眉,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耳機裡再次傳來聲音。
“源稚生說的對,聽他的,不要節外生枝。”夏彌的聲音懶洋洋的:“你們不是諾頓的對手,想要活著回來就老實點。”
“那好吧。”芬格爾聳了聳肩,“繼續走。”
楚子航也沒有再說什麼,每次夏彌的聲音響起後,他都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漫長的跋涉,下潛小組終於穿越了青銅城中迷宮般的甬道係統,抵達了一片開闊空間。
源稚生認出了這就是當初源稚女擊殺那幾個龍侍的位置,也是在這裡,他第一次見識到了源稚女的龍化模樣。
源稚生抬頭四顧,當初戰鬥留下的痕跡已經消失無蹤,想來是主人回來後處理了,巨大的青銅頂就像一顆巨樹,在眾人頭頂綻放。
這一路順利的不像話,就像是有神庇佑,彆說陷阱了,連個雕像都是鞠躬的形狀,安靜的簡直像是主人不在家,畢竟以諾頓的脾氣,知道有人擅闖青銅城,恐怕不會這樣毫無反應。
但諾頓如果不在這裡,又能在哪裡呢?他隻可能回到這裡。
不過不管諾頓在不在,青銅城都是一定要毀的,因為這不僅僅是一個建築,在諾頓手上,還可以變成攻守一體的堡壘。
“應該就是這裡了。”源稚生說:“儘量不要分太開,在這附近找一找吧,自毀程序應該就在這裡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
源稚女看著朝自己卑躬屈膝的蛇頭雕像皺了皺眉:“這醜東西這麼久了怎麼還在。”
她還記得上一次就是這些醜東西一直跟著她,這東西似乎還會移動,說不定還會把看到的東西傳給青銅城的主人,有點類似於監控一樣的東西。
源稚女正考慮要不要順手全毀了,耳邊忽然傳來了金屬轉動的聲音,起初那聲音很輕,帶著細微的卡動,慢慢的聲音就大了起來,像是一台機器開始運轉。
怎麼回事?自毀程序這麼快就啟動了?
她下意識的就想聯係夏彌詢問情況,卻發現她們中間的聯絡不知何時斷了,似乎被某種奇怪的東西阻隔。
源稚女皺了皺眉,心念一動,無數的蛇被釋放,隻一個瞬間,那些蛇就帶著海量的信息回到了源稚女的大腦。
源稚女飛快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下潛小組還好端端的就說明這不是自毀程序,而是這座兩千年前被塑造的超級機關活了過來。
看似整塊的青銅牆壁分裂了,數百萬立方空氣穿越那些裂縫逃逸,帶著刺耳的風聲,下方洶湧的水擠進來填補空氣流失造成的空缺。
蛛網般的青銅甬道旋轉之後重新對接,就像是左輪手槍在射擊的瞬間,滾輪轉動,新的彈倉被送到了槍口的位置。
而且從蛇帶來的消息來看,並不是整個青銅城都在變化,隻是她這一塊,至少下潛小組那邊沒有絲毫動靜。
在密密麻麻的青銅甬道旋轉對接後,隻一個眨眼間,源稚女就被困在了一個四方世界裡,放眼望去,上下左右前後全都是厚重的青銅牆壁,仿佛一個堅固的牢籠。
她很確定,她沒有觸發任何機關,而下潛小組那邊甚至還沒找到機關。
而在沒有任何人觸發什麼機關的情況下,那就隻能是這裡的主人親自啟動了。
所以,諾頓這是準備困住她?
但就憑這點破銅爛鐵,會不會太小看了她啊。
然而,就在她準備繼續當一拳超人,把這些破銅爛鐵全部轟碎的時候,地麵猛地亮起。
無數複雜的花紋像藤蔓般在地麵蔓延,以金屬為大地的空間裡,時光像是被封凍一般,一切都被隔絕封閉。
一個強大之極的“煉金巨陣”被引發了,而這個“煉金陣”居然能硬生生將源稚女那即將脫手的力量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