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驕傲如諾頓,也清楚自己最多靠青銅城困源稚女一段時間,想要徹底絞殺,根本不可能。
就像是知道諾頓在想什麼似的,奧丁忽然開口:“我知道你能困住她,那就夠了。”
諾頓一愣,沒等他問出聲,奧丁已經自顧自的說下去了:“我們殺不了,不代表彆人殺不了。”
“什麼意思?”
“既然隻有黑色至尊能殺死白色至尊,那就弄一個黑色至尊出來好了。”奧丁用最滿不在乎的語氣說出了最令人震驚的話。
諾頓眉頭緊鎖,聲音難得緊繃:“你瘋了?還嫌我們死的不夠快?”
“放心,不會吵醒我們的父親大人,想來守舊我的兄長你也不會懂牛痘理論吧,就是可惜了,我的日本實驗被源稚女打亂破壞,無法知道成功率,但是到如今也隻好試試了。”
“所以兄長,我隻需要你困住她,越久越好。”
男人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又似乎有些惆悵:“這大概……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
“所以,真的不考慮和我們合作嗎,你就那麼相信源稚女,最後不會對你下手?”男人站在船頭,看著摩尼亞赫號甲板上的夏彌,表情嘲弄:“彆最後,做了彆人的嫁衣。”
“如果在這裡殺了她,最後我們各憑本事,看誰能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真可悲啊。”夏彌看著麵前的男人,眼底滿是諷刺:“這麼多年了,哥哥你還是這麼自以為是,你出現在這裡,跟我說這樣的話,簡直就是最大的諷刺。”
“哦?為何這麼說?”男人也不生氣,反而擺出了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你還是看不明白世界的本質,你的眼裡隻有權與力,終究也會死於你追求的權與利之下,是你害死了芬裡厄,也是你在算計我們所有人,可你算計了幾千年,但最終也隻會一場空。”
說到這裡,夏彌頓了頓,姿態放鬆了下來:“而我,將親眼見證這一切。”
氣氛驟然凝滯,男人沉默很久,卻始終沒有再說話,就像是在等待什麼。
夏彌剛想再嘲諷兩句,一個專員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低聲對夏彌說:“不好了,日本那邊出事了。”
“怎麼?”
“有東西在襲擊源氏重工,來者不明,但顯然有備而來。”
夏彌眉頭緊緊蹙起,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向男人,杏目圓瞪:“是你乾的?”
可男人卻隻是笑,一開始是無聲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揚,直到最後笑出了聲,大笑起來,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又隨手將杯子扔進了江水裡,看著夏彌,一字一頓:
“就看我們究竟是誰笑到最後吧。”
……
“呼叫摩尼亞赫號,呼叫摩尼亞赫號。”源稚生徒勞的喊著,但始終沒有得到一點回應,他回過頭看向眾人,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聯係中斷了。”
“怎麼會這樣,線路不還是好好的嗎?”芬格爾說著,檢查起線路來,結果一提溜,就發現繩索毫無力量,仿佛儘頭已經斷了。
眾人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而這種預感在楚子航將線路迅速收回,結果放心儘頭是整齊的切麵時,終於化成了實質。
“有人切斷了我們的線路。”零麵無表情的陳述事實:“我們大概有麻煩了。”
“自信一點,把大概去掉。”路明非瞪大了眼睛:“我們不會擅闖民宅被發現了吧,我就說剛剛感覺有人在尾隨我們!”
“怎麼說的跟恐怖片一樣。”芬格爾嘟囔著,朝著繪梨衣擠眉弄眼:“害怕嗎?哥哥保護你啊!”
繪梨衣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說話,源稚生就麵無表情地站到了繪梨衣身前,抬眼冷冷的掃過去,芬格爾頓時假裝若無其事。
路明非真的很想說她不怕我怕啊,他們眼下所在的場景真的很像恐怖片——
水底滿是森然的白骨,密集的幾乎沒有落地的地方,特征明顯的顱骨和胸骨說明這些骨頭都屬於人類,成千上萬人曾死在這裡,屍骨在這裡沉澱了上千年。
而他們現在就站在這些骨頭堆裡,腳下都是凹凸不平的路麵,想也知道是踩在什麼上麵,路明非都不敢低頭去看,生怕鬼叫出聲。
而他的小夥伴們一個個都看上去非常淡定,就連繪梨衣都在好奇的東張西望,似乎全然不在乎自己正站在一個類似墳場一樣的地方,這讓路明非總有種自己不夠變態,所以格格不入的感覺。
他心裡總有種很不祥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數百米深的水裡,千年的古城,無數的屍骨,鬼魅般的尾隨,未知的強大敵人,簡直集齊了所有恐怖冒險元素,偏偏這種情況下通訊還中斷了,如果放在電影裡,那下一刻大概就是驚嚇點了。
正這麼想著,他的肩頭忽然被人一拍,路明非立刻慘叫出聲:“啊啊啊有鬼啊!”
“對啊,對啊,是魔鬼嘍!”一個嬉皮笑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路明非尖叫的聲音一頓,他意識到了什麼猛的回頭,果然就看到穿著整潔西裝的小魔鬼。
“嗨,晚上好。”魔鬼朝著他打招呼,笑得一臉欠揍:“哥哥你好像一隻尖叫雞啊,一捏就叫。”
“神經病啊!”路明非大口喘著氣,憤怒的瞪著小魔鬼:“你在墳場玩鬨鬼,有沒有公德心?”
“你跟魔鬼說功德心?”小魔鬼撓了撓頭:“老實說這個東西我們好像還真沒有。”
“你又來乾什麼。”路明非翻了個白眼,不是很想搭理這個幼稚的簡直給魔鬼丟臉的家夥。
可路鳴澤卻隻是笑了笑,隨口說:“來墳場還能乾什麼,送葬唄。”
路明非一愣,他這才發現,小魔鬼又穿上了那身筆挺的漆黑西裝,白色的襯衣黑色的領帶,頭發抹了油梳得整整齊齊,臂彎裡是一束純白的玫瑰花。
這是他用來送葬的裝扮,而上一次,他這樣送走了利維坦,再上一次,是芬裡厄。
而現在,他又換上了這身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