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黑王長子,諾頓的實力遠比你想象的強大,你就不怕他真的變成完整的青銅與火之王?”
“以康斯坦丁的性格,大概會很樂意被諾頓吃掉吧,他甚至都不會反抗,可彆玩脫了哦。”
男孩坐在鐵鏈塑造的座椅上,兩條腿放在外麵晃蕩著,模樣乖巧,精致的像個娃娃。
“首先,他變不了。”源稚女和魔鬼並排坐著,語氣平靜,兩人之間的氣氛難得沒有劍拔弩張,就像一場姐弟間溫馨的談話。
“其次,他就算變了,又能怎麼樣?”
“也是,死神海拉都被你收服了,再多一個青銅與火也不會怎樣。”魔鬼歎了口氣:“好像這個世間,真沒有誰能奈何你了啊。”
哪怕路鳴澤再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承認,源稚女現在已經變成無解的存在了,如果不是還有一個尼德霍格注定蘇醒,瘋狂複仇殺死一切,那源稚女現在已經可以考慮統治世界了。
諾頓確實不弱,如果吞噬了康斯坦丁變成完整的青銅與火之王,想來也是能造成一些麻煩的。
至少如果讓魔鬼親自來書寫劇本,他會第一個乾掉諾頓,因為在他眼裡,諾頓比其他任何一位龍王都更加難對付。
從源稚女已經成長強大到這種地步,還能被他的青銅城困住就能看出來,這位龍王絕不簡單。
隻可惜,他的對手更不簡單。
“垂死掙紮罷了。”源稚女說:“你不是也看出來了嗎,還專門換上了送葬的衣服,真多此一舉啊。”
“儀式感嘛,你不懂。”魔鬼整了整自己的衣領,他今天穿的格外正式,純黑色的西裝一絲不苟,白色的花純潔無瑕。
“我可是要參加他們所有逆賊的葬禮的。”
“以此報複他們曾經的背叛?”
“差不多吧,畢竟我是個小心眼的人啊。”
兩人不再說話,而就在他們這幾句交談的功夫,下方空間裡,“繪梨衣”緩緩低下了頭。
“哥哥。”康斯坦丁輕聲開口:“吃了我吧,我願意的。”
“曾經我很害怕死亡,但我現在不怕了,因為我知道,被哥哥吃掉,隻是和哥哥永遠在一起而已。”
他認真的看著麵前的男人,重複道:“所以哥哥,吃掉我吧。”
大人的世界他始終不懂,那些彎彎繞繞他也看不明白,可無論他有多喜歡繪梨衣這個朋友,也永遠不會背叛他的哥哥。
因為數千年裡,他們隻有彼此,他們是最親密的人。
康斯坦丁知道,諾頓現在有了麻煩,他隻會遺憾自己幫不到哥哥什麼忙,他唯一能幫上的,大概就是讓諾頓吃掉他,從而獲得完整的力量。
男人靜靜的看著他,他忽然伸手,揉了揉繪梨衣那柔軟的發絲,仿佛站在他眼前的依舊是那個有些膽怯懦弱的男孩。
“康斯坦丁,你想好了嗎?”
“我想好了的,哥哥。”他的聲音更加輕了,卻很認真:“隻要能幫到你,我願意的。”
源稚生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下意識的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沉默的看著。
他有些擔心繪梨衣,繪梨衣目前的狀態明顯不對勁,似乎意識消失,被康斯坦丁附體了。
他同樣猜出了諾頓把他們引進來的目的大概就是為了繪梨衣身上的康斯坦丁,但是他不清楚源稚女這麼安排的目的是什麼。
把繪梨衣放進下潛小組是源稚女要求的,為此源稚生當時還找她勸說過,他說繪梨衣從未執行過任務,恐怕難以勝任,自己可以代勞,雖然他沒有繪梨衣強大,但勝在經驗豐富,血統也勉強夠用。
當時源稚女卻隻是搖了搖頭,對他說繪梨衣必須去,可當他問為什麼的時候,源稚女什麼也沒說。
源稚生是個聰明的人,立刻明白了源稚女大概是另有安排,便也不多問,隻是現在眼前的發展讓他有些不安,他擔心繪梨衣會受到傷害,但又不敢貿然行動,怕打草驚蛇。
而就在他緊張又糾結的注視下,他看到諾頓垂了垂眼,男人緩緩抬起了手,細密的黑色鱗片瞬間將他的手臂包裹,手指被利爪代替,他朝著麵前的人伸出了手,偏偏他的神情是那樣的溫柔,就像是要撫摸乖巧的嬰兒。
康斯坦丁同樣低下了頭,順從地露出了脖頸,像是要迎接自己的死亡。
源稚生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在他看來就是諾頓要對繪梨衣下手了,沒有絲毫猶豫的他直接抄起了雙刀,下意識的就想衝上去,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地麵忽然震動了起來。
劇烈的震動從腳底蔓延到整個空間,密封的青銅牆壁在那巨大的震動麵前顯得搖搖欲墜,仿佛冰塊裂開的聲音回蕩在空氣裡,狹小的裂紋緩緩爬上了青銅牆壁。
最開始隻是一兩道裂紋,最後像蜘蛛網一樣蔓延密密麻麻,撲簌簌的往下掉落著碎片,外麵似乎是地震了。
但以青銅城的堅固程度都能被硬生生震裂,很難想象這是何等程度的震級,江水翻滾起來,仿佛油鍋裡倒入了冰水,整條江都開始發出轟鳴了。
這動靜來的突然,諾頓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猛的抬頭看向上方,咬牙切齒:“海拉……”
“我親愛的兄長,你這是什麼語氣?怎麼感覺要吃了我似的。”青銅牆頂硬生生轟出了個大洞,窈窕的美麗少女站在洞口處,她單手保持轟牆的姿勢,另一隻手提著一個一臉懵逼的少年。
夏彌朝著諾頓歪了歪頭:“看到我不高興嗎?我可是專門來找你的,你就這麼對待客人?”
“應該沒有哪個客人像你這般沒禮貌吧。”諾頓冷冷道:“奧丁那個廢物呢?”
“不是我說,哥哥你跟他合作可算是遭了老罪了,一聽說江底有動靜,立刻就嚷嚷著什麼任務完成了就跑了,大概是巴不得我趕緊下來阻止你吧。”
“說起來我真的很想不通,你怎麼會相信他呢,那麼卑鄙的家夥,他算計你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難道你已經病急亂投醫到這種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