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記得沒錯,那是曾祖父的遺物。
柄是龍骨雕琢,刃是瓦雷利亞鋼鑄就。
在其過世後,一直被大伯隨身保管。
“這把匕首,曾為征服者伊耿所有。”
韋賽裡斯的聲音突然響起。
伊蒙抬起頭,方才發現站在壁爐邊的落寞身影。
韋賽裡斯麵無表情,站在壁爐的火焰前,臉龐在火光映襯下明滅不定。
“大伯。”
伊蒙不免心虛。
韋賽裡斯沒有理會,從壁爐前走過來,自顧自說道:“繼續可以追溯到‘流亡者’伊納爾。”
“再往前,就說不清了。”
伊蒙安靜聆聽。
“你從小不愛讀書,但應該知曉伊納爾是誰。”
韋賽裡斯自嘲一笑:“或許在這方麵,你與你父親都比我更了解。”
自末日浩劫後,古瓦雷利亞淪為廢土。
伊納爾聽從女兒“夢行者”丹妮絲·坦格利安的預言,提前賣掉家族在長夏之地的產業,舉族遷徙到龍石島。
曾幾何時的四十龍王家族,隻剩碩果僅存的一支坦格利安。
連相關書籍都消聲覓跡。
“伊納爾的逃避,給了家族延續的希望。”
伊蒙應承一句。
在過去的半年裡,他經常光顧賽提加家族的圖書館。
哪裡藏著很多高等瓦雷利亞語記載的古籍,其中不乏一些孤本。
“我就知道,你和你父親一個性子。”
韋賽裡斯搖了搖頭,伸手拿起燒紅的龍骨匕首。
他也是真龍血脈,對火焰擁有極高免疫。
伊蒙眼神閃爍。
猜測到大伯叫自己來,不單是為了白天的事。
韋賽裡斯看著侄子,認真道:“伊耿去世前,瓦雷利亞最後的火術士,將他的歌藏在刀刃上。”
而這首歌,稱為《冰與火之歌》。
伊蒙微微蹙眉。
按照家族傳統,這件事不該自己知曉。
“看著它,上麵寫了什麼。”
韋賽裡斯不給侄子拒絕的機會,將龍骨匕首遞到他眼前。
“大伯……”
伊蒙欲言又止。
“安靜。”
韋賽裡斯嗬斥一聲,說道:“除非你讀出匕首上的內容。”
沒錯,他要將這份責任擔在侄子的肩頭。
這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家族中知曉這個秘密的人,此前隻有他與雷妮拉父女兩人。
連弟弟戴蒙都不知曉。
侄子將是第三個人。
見大伯態度強硬,伊蒙唯有照做:“我的血脈中,將誕生預言中的王子,他的血就是冰與火之歌。”
內容還有很多,不必一一贅述。
簡而言之,就是預言長城外的異鬼。
“很好。”
韋賽裡斯滿意點頭,擠出一絲微笑:“我交付給你的責任,知曉此事的負擔,遠比王位與國王更重要。”
“這件事,您告訴雷妮拉就夠了。”
伊蒙搖搖頭。
他有後世的記憶,清楚征服者的預言何為。
“不,她一個人扛不起重擔。”
韋賽裡斯否定道:“隻有你,才能幫助她,扛起預言的壓力。”
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要告訴侄子有關《冰與火之歌》的內容,更要他背負預言的責任。
雷妮拉是個女孩兒,令人不放心的女孩兒。
隻有侄子負重前行,才能替她分挑擔子。
這是他對侄子的期望,也是對侄子的束縛。
韋賽裡斯猶豫一瞬,說出重點:“這份責任,遠比權力和你的欲望更重要。”
伊蒙沉默以對。
他大概明白大伯的深意了。
硬的之前,先來軟的。
“伊蒙,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
韋賽裡斯收起龍骨匕首,失笑道:“你今天的所言所行,如果是祖父傑赫裡斯,他會砍了你頭。”
當眾牽著一國公主與其他未婚女孩兒的手。
說是叛國罪都不為過。
“大伯,您有話可以直說。”
伊蒙來時就做好心理準備。
無外乎,讓自己乖乖聯姻。
“那我就直言不諱。”
韋賽裡斯也不客氣,歎了一口氣:“海蛇野心勃勃,你和他的女兒在一塊,會將家族拖入深淵。”
“蘭娜爾是個好女人,而且還有雷妮絲姑姑在。”
伊蒙並不認可。
韋賽裡斯不悅道:“那雷妮拉怎麼辦,她傾心於你?”
“如果可以……”
伊蒙張口欲言。
“打住!”
韋賽裡斯擺擺手,語氣不善:“你要是說想效仿征服者,我先拔了你的舌頭,再將你閹割掉。”
他發誓,絕對沒有玩笑。
捫心自問,他對雷妮拉有所不滿。
不滿足她是個女孩兒,心思也不夠深。
可雷妮拉是他的長女,更是亡妻艾瑪留下的唯一血脈。
就算雷妮拉有一萬個不好。
他也絕不容許女兒受一丁點委屈!
伊蒙愣住,苦笑道:“那我無話可說。”
為人父母,豈能不在乎子女。
雖然他的父母不太靠譜就是了。
“伊蒙,回去後好好想想。”
韋賽裡斯沒有逼迫,勸說道:“到底是家族重要,還是為了一時衝動買單。”
他與戴蒙已經說好,兩家子女聯姻。
為此,願意給侄子一些考慮時間。
但僅此而已。
伊蒙聞言,胸口悶悶的。
同時迎娶兩位妻子,在維斯特洛大陸阻礙太大。
不止是當事人難以接受。
各方阻礙重重。
“我會認真考慮。”
伊蒙說了一句,轉身出門。
“去吧。”
韋賽裡斯背過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