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東京後,我們拿著教練給我們的地圖換乘前往味之素體育場,不過牛島其實已經非常熟悉路線,而天內則是格外緊張。我之前去過東京體育館和代代木第一體育館,味之素倒是第一次。
我們往前走,因為我拖著行李箱的緣故,所以稍微落後他們二人。正當我想著加快速度,突然有人從我身後趕來,然後用力一把按住我的右肩膀,我不受控停住,並且轉過上半身,麵對那位不速之客。
耳邊也同時響起一句帶著濃重興趣的話語:“你就是高山前輩對吧?上過月刊,長得很乖但表情很臭那個?”
有那麼幾秒鐘我甚至沒有聽懂他在講什麼,所以隻能愣住然後呆呆地盯著他,後知後覺才發現他好像用的是關西那邊的腔調。
眼前的男生臉上還帶著稚氣,黑褐色的頭發,劉海往右梳,正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我,嘴角勾起,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讓我幻視一隻即將捕獵的狐狸。
不正經的話語、輕佻的表情,但抓住我肩膀的手卻格外大力。
我其實非常習慣應對輕浮的態度,因為及川基本上每天都是如此,可是眼前的這位男生卻不太一樣。及川的輕浮非常像飄在空中的氣球,晃晃蕩蕩在眼前有點惹人煩,但是你知道他不會傷害到你。
可是現在的感覺不對。明明他也沒說什麼特彆冒犯的話,也沒做什麼特彆強硬的舉動,可是就是有一種莫名的攻擊感,仿佛有潛藏的惡意滿溢其中。
所以我如同被火燙了一下,下意識往後縮,並且甩開了他的手。
那個男生見我久久沒回答,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突然有人從後麵重擊他的後腦勺,讓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抱歉啊前輩,這個人有病,你懶得理他就行。”
我驚訝地望去,他們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彆大概就是新出場的這位的劉海是往左梳的。雙胞胎,我敏銳地捕捉關鍵詞,意識到麵前的二位應該就是月刊排球裡麵刊登過的來自尼崎的雙胞胎。
他們兩個當著我的麵吵起來。
“阿治,你發什麼神經!害得我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你才是吧!當著陌生前輩的麵那麼沒禮貌!”
他們吵得很厲害,甚至感覺要打起來了,我茫然地站在旁邊,不知道應不應該上前阻攔。
“高山前輩?”
身後還傳來天內的呼喚聲,我隻好放大嗓門朝雙胞胎們說:“那個,我要先過去了。”
“還有,我確實是高山雀。”
說完,我稍微點頭示意後就轉身,加快步伐走近天內和牛島。天內也覺得很稀奇,還反過頭來回望那對還在吵的雙胞胎。
“高山前輩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我摩挲著自己的手臂,一種怪異感依舊未能完全褪去。
進入到體育館內,排球場上已經三三兩兩站著來自全國各地的青少年們。等到人員都到齊後,教練讓我們整隊,發表一些展望未來的話之後,他讓我們按順序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才知道那對雙胞胎分彆叫做宮侑和宮治,並且找我搭話的那位是宮侑。
我們的宿舍是已經分好的四人一間,除了我和天內外,還有兩位,正好是綠之丘,也就是190珍妮所在隊伍的二傳與副攻,信高風夏和江花滿。我當時並沒有記住她們的名字,但她們倒是還記得我。我們在宿舍裡寒暄幾句之後就跑出去,準備今天的訓練。
因為今天光是學生們從各地趕到東京都已經耗掉許多時間,所以教練也沒再布置任務,說今日的首要目標就是好好休息,熟悉環境,所以下午和晚上我們一直在做一些基礎的訓練。
終於回到宿舍休息之後,我去浴室洗完澡,穿上平時在家也這樣穿的家居服我就往回走。結果我一開門,本來在聊天的三人突然停下來,然後齊刷刷地看向我,不知為什麼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怎麼了嗎?”我低頭看向自己,灰色貼身背心加白色家居短褲,非常普通的搭配。
信高和江花滿對視一眼。
“怎麼說呢,珍妮也經常像你這樣穿。”
“有種,不愧是美國長大的感覺。”
江花滿煞有其事地點頭。
“我之前就很想說了,”天內也蹭過來,坐在下鋪仰望著我,眼睛亮晶晶,“高山前輩你好帥啊。”
我完全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