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及川……應該會去青葉城西。”
“他昨晚和我說了。”
“及川是不是還拿到了白鳥澤的推薦。”
岩泉的語氣讓我覺得有些怪異,我遲疑開口:“……你難道覺得徹應該去白鳥澤嗎?”
“他肯定不會去白鳥澤。他就是這種人。”
雖然岩泉的話很篤定,可是這其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甚至可以說逃避了我的問題。所以我皺起眉,盯著岩泉。他最終歎了口氣,繼續解釋道。
“我和及川當然一樣都非常想打敗牛島,證明自己……青葉城西是所不錯的學校,設施好,偏差值不低,男排也實力強勁。”
“但是……”岩泉很難把這話說出口,他幾次張嘴又閉上。
“……如果及川高中三年和初中一樣沒法進全國,我會覺得非常可惜,你知道嗎?”
他這話一出我幾乎又要開始流淚,隻能拚命克製住自己。
“當然我不是說現在就開始潑冷水。我完全認為我們高中有可能打敗牛島,隻是……如果及川真的去白鳥澤的話,我也完全不會說什麼。”
“……但是他不會去。”我輕聲把這句話說出口。
岩泉沉默幾秒後才繼續說:“年底的joc,馬上就要開始進行選拔,及川肯定會需要和牛島合作的,我希望他到時候能毫無顧忌地好好打一次,這是我們升學前的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到時候有彆的縣的學校挖他,我也希望他能好好考慮。”
“我也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不管是繼續打排球,還是放棄排球,總之……隻要你覺得開心就夠了。”
“因為和及川的那次吵架而開始打排球到現在,辛苦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發呆,甚至差點錯過打鈴上課時間,害我急匆匆往回趕。放學後我照例去逮黑川,這次可被我找到機會終於給堵住她。我像個不良少女把手抱在胸前,把她卡在座位裡。
黑川很是無奈,她頭一仰,滿臉寫著拒不配合。
“真的不打算打排球了嗎?這學期從沒見你來過社團。”我沒心思和她繞圈子,開門見山。
“我……我父母不希望我再打排球了。”黑川低下頭。
“……是完全放棄的意思嗎?”
但是沒等我問清楚,門外突然有不認識的同學大喊我,說浦井監督讓我現在到他辦公室去,有急事找我。就在這空檔,黑川眼疾手快拎著書包就逃跑了,我隻能含恨去辦公室找監督。
因為表情過於臭,導致浦井監督見我第一句話是:“誰惹你了,應該不是我吧,”
“監督你有事的話請快點說。”我冷酷回複。
浦井監督擺出投降的姿勢,隨即馬上交代目的。
“簡單來說,就是希望你能和黑川談談。你和她關係不錯吧。”
“我剛剛就在和她談,是監督你突然叫我才讓她逃走了。”我控訴著,但是他毫無悔意。
“那就拜托你再去抓住她一次。”
“……是發生什麼事嗎?”停止插科打諢,我開始擔心起來,“剛剛她和我說她的父母不希望她繼續打排球。”
“是的,她的母親不久前打電話過來希望黑川不要參加社團活動,這就是這段時間她不在社團露麵的原因。”
“啊?”我有點理解無能,但接下來浦井監督的話更是令我感到荒謬。
“但是黑川有在課後偷偷跑到業餘俱樂部裡繼續練習排球,聽說是翹掉補習班去的。最近也被父母發現。”
我努力理清邏輯。
“就是明季想繼續打排球,但是父母不讓。那請問需要我和明季聊什麼呢?應該是監督你去和她的家長聊吧?”我剛開始沒想明白其中的邏輯,但是猛然想通。
“監督你是想讓我……勸明季聽從父母,放棄打排球嗎?”
浦井監督的表情毫無變化,他往後靠在座椅上,雙手搭在翹著二郎腿的膝蓋上,視線投向桌麵而沒有看我,說出的話更是冰冷到像是冬季堆在乾枯樹乾上的白雪。
“我對黑川高中是否繼續打排球沒有任何想法。她打不打和我沒什麼關係。”
“我希望你向她轉告的是——”
“不要把排球,或者說成為排球運動員當作逃離悲慘生活的解脫途徑。”
“事實上,運動員隻是又一個痛苦的源泉。”